面上的笑意渐渐淡下,陆明华心中,忽然就有些茫然。
下雪天冷,文安伯府的门房一到点就关上了大门,缩进被窝里。
谁知,眼看着就要睡着了,外面门忽然被砰砰砰敲响,他不情不愿的爬起身,过去问了声谁,得知是府上嫁去侯府的三小姐回来了,心里一惊,忙打开了门。
眼见着一行好些辆马车,门房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坏了,出大事了,他心想,忙叫人去里面禀报。
马车从侧门直入伯府,往二房行去。
夜色里,一盏盏灯火亮起,思贤院的门打开,陆成颂匆匆起身到正堂的时候,现任文安伯陆成文和他的妻子袁氏已经早一步到了。
“明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带着行李回来了?”陆成颂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刚一进门,就听到嫂子袁氏问道,他心中顿时一跳。
“带着行李?你和云台吵架了?胡闹!”他立即斥了一句。
“父亲,不是吵架。”陆明华放下捧着的茶杯,先起身见礼,而后慢慢坐下,补充了一句。
闻言,屋内其他三个人都松了口气,不是吵架就好。
文安伯府到陆成文这一代,已经没落,府上连个出仕的人都没有,眼看着就要江河日下,可自从有了侯府这门亲戚,府中情况大好,晚辈们前途大好,去年,陆成文的嫡长子,就在侯府的帮衬下外放,做了个县令。
这般种种下来,他们是说什么也不敢让陆明华和魏云台闹脾气的。
“是和离。”看着袁氏和她父亲缓和下来的面色,陆明华才接着道。
“什么?和离?!”三个人都惊住了,陆成颂最先反应过来,厉喝一声,看向陆明华,道,“胡闹,这样大的事,你怎么不和家里说一声?!”
“和离,什么和离?怎么回事?”姗姗来冲的秦氏满脸疲惫,听到这句话后还没回神,下意识问道。
“魏云台和我和离了。”陆明华解释道。
“你——”陆成颂满脸怒气,还要再说,被陆成文拦下。
“明华,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若是受了委屈,告诉伯父,伯父帮你做主。”陆成文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倒没有多愤怒,而是纯粹的疑惑,看着陆明华时,还有些关切。
“伯父,”见状,陆明华发冷的心中总算缓和了些。
这满府的人心思各异,其中,她这位伯父陆成文的心底,却是最纯粹的。他自幼喜好文章,对於名利等外物毫不在意。当然,这也是伯府没落的原因之一。
“没什么,不过是魏云台和明熙互相爱慕,如今明熙病重,大夫说是心病,魏云台便和我提了和离。”继魏家之后,陆明华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话音落下,偌大的正堂竟静默了片刻。
袁氏和秦氏惊愕之后,眼中浮现喜色,陆成颂怒意减退,眸光微动,显然是在算计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