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宗亲家的小娘子 荔箫 3182 字 2个月前

第099章

元显说的这些,叶蝉三思之后,没有跟谢冲多提。

倒也不是有意瞒着他,若他想知道,自然也会跟元显问。而她若当成个事情来跟他说,他就又难免要为难一阵了。

毕竟这事他左右不了。

再对孩子的事情上,他和她是一样的,都不愿让他们受委屈。若他们能做得了主,他们从一开始就不会让元显元晋进宫伴读。既然做不了主,东宫里发生了什么,他们也都只能该如何就如何罢了。

该如何就如何,这实在是令人很无奈的处境。谢冲如此,谢逢如此,世上许许多的人都如此。

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都会慢慢强大起来,会慢慢的有更多的事情能自己做主。可在那之前,他们都只能认命。

不过在叶蝉自己的心里,还是将这件事当成了个事儿。她是孩子的母亲啊,无法在外面多护他们是一码,在家里可以让他们更开心是另一码。她琢磨好了,日后在他们回来时,要尽量让他们无忧无虑,也要尽量让他们爱这个家。否则他们早晚会沉溺於那些晦暗的事情中,她不想看到他们那样。

於是当天晚上,叶蝉跟谢冲提起来:“明天我们带他们出去玩一玩吧。听说附近好景致多,天天闷在院子里就可惜了。”

谢冲点了点头:“我也这样想。”

说罢他又想起了另一事,刚张口要说,又咽了回去,觉得还是到时直接给她看为好,给她个足够大的惊喜!

第二天一早,谢冲让人备了马和马车,带着母子四个一道出了门。

他原本想的是,自己轮流带他们骑马,余下的人就坐马车,这样谁都能休息。奈何元显元晋一看到马眼睛就亮了,都嚷嚷着要自己骑。

谢冲便只好让人又牵了两匹马来给他们骑,当然了,会有侍卫在旁边护着他们。元明见了很嫉妒,便一直要谢冲带着他骑马。

最后只剩了叶蝉一个坐马车,叶蝉暗搓搓地想,我才不跟你们争,哼,外面多热啊,在马车里还有酸梅汤喝!

一行人沿着平缓的山路往上走了半个时辰,走在前头探路的侍卫折了回来。侍卫禀了两句话,谢冲一听乐了,敲了敲叶蝉的窗框:“知了。”

叶蝉正啃着个苹果解闷儿,听言“嗯?”了一声,谢冲道:“前面有个庙,送子观音庙。不过路有点窄,马车不好过。”

呀?!

叶蝉一喜,匆匆把苹果搁下了,抆抆手就要下车。

谢冲先把元明下了马,又自己下来扶了一把,元显元晋也被侍卫扶了下来。

一家子直奔那送子观音庙而去,途中,一个侍卫想起来:“家父还在当侍卫时,好像去过那个庙。”

叶蝉对此很有兴趣,眼睛亮亮的追问:“怎么样?灵吗?”

那人点点头:“好像挺灵的,虽设在行宫附近,寻常百姓来不了,但不少达官显贵都去拜过。家父当时是郡王府的侍卫,趁来时也去拜了拜,后来家里添了个弟弟。”

……添了个弟弟。

叶蝉很想问一句有没有添妹妹的?又硬给忍住了。

走了小半刻后,送子观音庙出现在了眼前。叶蝉迈进庙一瞧,地方不大,但是香火确实很旺,庙里的陈设也讲究,院墙上的漆都是新的,一看就不是破败的地方。

庙里的几位女尼虽然侍奉的是送子观音,可人也在红尘之外,又早已见惯了达官显贵,对一行人的到来十分冷静。

叶蝉在去拜菩萨之前想了一想,谨慎地先请教了一位女尼:“尼师,我若去求送子观音给我个女儿……菩萨会觉得不敬吗?”

“……”那女尼好像被她问住了,叶蝉尴尬地笑笑:“是这样,我们府里都有四个儿子了,我们真的很想要一个女儿……”

女尼了然,看看跟她同来的三个小男孩,念了句禅语,然后道:“施主放心,心诚则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菩萨慈悲为怀,自不会怪罪施主。”

那就好!

叶蝉便神色轻松地进殿拜了三拜,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情跪求菩萨,让府里添个女儿吧!

“我们一定好好待她,保她一世安稳。”她在心底虔诚念道。

起身后,她转身正要往外走,偶然发现在殿中不起眼的角落里有张木桌,桌后还坐着个人,似乎可以求签。

叶蝉便又多添了香火钱,去取了签筒来,重新跪到佛前摇出一支。谢冲站在后头看着她虔诚的模样,竟然突然有点紧张。

——求菩萨不要紧,万一这求出的签说她命里没有女儿怎么办?

她不得气死!

在他忐忑的注视中,叶蝉将签交给了桌后的那位女尼。

女尼看了签,问了叶蝉的生辰八字,还看了看手相,陷入了沉思。

谢冲一看这是要糟糕啊?咬着牙吸了口凉气,很想寻个借口把叶蝉直接拽出来。

那女尼在此时开了口:“施主命中,是有一女的。”

叶蝉顿时面显欣喜,女尼又说:“只是——”

谢冲不禁头皮发麻。求签算命不怕张口就说不好,就怕好的后头有转折。他顿时想到了自家女儿会体弱多病年幼夭折命运多舛,一下子浑身都冷了。

女尼顿了顿声,又道:“只是这女孩命数富贵至极,荣华一生。两位施主眼下命格尚还不够,她暂不会来。”

叶蝉:“?”

她无意亵渎神明,可女尼这话,让她一时着实很想说,他们已经是侯府了,还不够?你们这里对於“荣华富贵”的标准是不是略高了那么一点儿……

在民间百姓眼里,侯门绝对已经算是富贵至极了!她去参加采选之前,算命的就说她是这个命格,然后她不就嫁给了谢冲嘛。

谢冲却因这话而目光一亮,斟字酌句地追问:“请问富贵至极是……究竟是多富贵?生来便是县主?还是郡主、翁主?”

那女尼道了声“阿弥陀佛”,却就此垂下了眼帘:“贫尼不可说。”

谢冲只得作罢。

二人就此离开了小庙,走出了一段,叶蝉有点担忧地小声问谢冲:“你那样问,是不是不太好?”

在菩萨前如此,显得太急功近利了吧?

谢冲一哂:“佛都说富贵至极了,我问一问究竟有多富贵,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对……

然后他压音告诉叶蝉自己为什么那么问。他说,陛下已经许他郡王之位了,按着以往的惯例,血脉够近的郡王,嫡女生下来就是郡主,远些的呢,则是低一些的县主。

“那如果我们的女儿生下来就是郡主,说明我来日混得不错。”

而若是更高一级的翁主呢?则说明他前途更好了一些,又或者是当了亲王。

叶蝉听完目瞪口呆,盯了他半天,惊诧道:“你这是套菩萨的话啊?!”

谢冲撇撇嘴:“结果菩萨也没告诉我嘛。”

菩萨太聪慧了,他这个凡人在菩萨面前使心眼儿果然是没成……

之后一家子又看了看附近的泉水、小溪,还在半山腰处的凉亭里纳了会儿凉。再悠哉悠哉地晃下山去,已是夕阳西斜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