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大有些惊叹:“不是二月份才刚生下一个?这就又怀了?”
“是啊……真是好福气。”花佩的口气有点酸。
容萱抿着茶笑了笑,没跟着花佩一起酸。
她知道叶蝉过得很幸福,上回她截下谢冲说话的时候,叶蝉也在,从眼底眉梢都能看出些甜甜的味道,那是种遮不住的美好。
不过她不嫉妒,因为她现在过得也很好——她的第三篇稿子,回本儿了!
前两本都在赔钱,这本印出来不过十天,就回本儿了!
她对此十分激动,感觉自己时来运转,让花佩去打听了一下怎么回事,书商说,书刚印出来摆进店里的那天,正好碰上几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过来闲逛,翻了几页觉得有趣就买了。
后来大概是这几位小姐都各有各的交际吧,一连几天就都有人来看,销量就这样被推了上去。
不过那书商也跟花佩说了:“这话你可不能往外讲啊。你们这书……有趣归有趣,但叫官府看了怕是要惹麻烦,那几位小姐买的也都藏藏掖掖的,你们心里要有数。”
为什么呢?
因为她上一本是个女尊,不仅女高男低还np。
她还认认真真地写了肉,动辄两三千字的那种。
这种文放在二十一世纪,她会因为后一条进局子,罪名大概是传播淫秽读物;搁在这个大齐朝,前一条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但是……
这本反倒销量好!说明它有市场啊!说明读者好这口啊!
容萱摩拳抆掌准备再来一本。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打算挑战一下重生(两世睡同一个小哥哥)、快穿(每个单元睡一个小哥哥)、ABO(大屌少女睡小哥哥……?)。
至於耽美,她虽然也很想试试,但是不得不谨慎地在观察一下市场。
毕竟这玩意儿在二十一世纪都受歧视,老干部们动辄就扣一顶大帽子说同性恋是病。搁在古代,谁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
腊月十四,谢冲出门办了些年货,这些东西作为贺礼送去老师家,算是当学生的尽孝,之后他就可以回府歇着了,等到过了元宵再回顾府读书。
他办年货办得忒实在,足足拉了一马车。顾玉山见了之后哭笑不得:“你这孩子,不是去年就说过你了?府里什么也不缺,买点糖果蜜饯意思意思便是,你还真往多了办。”
谢冲笑道:“您就收着慢慢吃嘛,年货又不非得过年时全都吃完。腊肉之类都是可以放的,您让我尽尽心。”
顾玉山拿他没办法,这些东西又没法退回去,只好收了。卫秀菀则道:“这礼我们收了,之后你就好好在家待着,不用过来拜年了。小蝉有孕,你多陪陪她。”
顾玉山一听就瞪她:“差那一会儿吗?他是我学生,过年不该过来给我磕个头?”
卫秀菀回瞪:“你差那一个礼吗?你再计较这些,我可给小蝉娘家递帖子,收她当干闺女了。”
卫秀菀就是巴不得叶蝉是自家闺女,虽然她们平常走动也不多,这一整年也就见了三五回面,可她就是看叶蝉怎么都好。
再想想过几日三个各自出去建府的儿子就都要回来一起过年,卫秀菀便很想拉着他们说,娘这辈子是没法自己再生女儿了,你们谁方便给娘认个干妹妹回来?
与此同时,薛府中,张子适和太傅大眼瞪小眼地对坐了半天,终於挤出一句:“老师……这不行吧?”
薛成叹息无话。张子适争道:“这也太累了。逢年过节,谁家孩子不好好松快几天?皇长孙就算担子再重,也不能这么天天绷着啊。太子妃全指望他,这学生知道,可凡事物极必反,您也不劝着些?”
薛成笑了一声:“你当我不懂这些,你当我不想让他好好过年?”
张子适锁着眉看他。
薛成一喟:“太子前阵子和个梅氏生出了些事端,你也听到风声了吧?”
张子适点头:“听说了。那个被太子看上但不肯就范的女官,是不是?投井之后,不是陛下叫人好好地办了丧,还厚葬了?”
薛成点了点头,接着却又摇头:“陛下压着,外人就只知道这么多了,可我告诉你,那可不是个普通的女官。”
张子适一怔。
“她比太子大好几岁,进宫的时候皇长子还在。陛下想把她指给皇长子,留在宫中先学规矩罢了。后来皇长子没了,她无心另嫁,就索性留在了宫里,跟着贵妃娘娘。”
“啊……”张子适哑然。
皇长子早逝,原要指给他的姑娘未能完婚这不稀奇。但未完婚却不肯另嫁,可见这姑娘已然见过皇长子,并且与他有几分感情了。
——哪怕退一万步说,这感情或许只是单方面的,或许只是她倾慕皇长子。但陛下准允她这样留下,便是认下了这份情。
换言之,可以说那位梅氏,是在皇长子守寡。
也就是说,太子色迷心窍,企图对亡兄的人行不轨之事,还闹得人家投井自尽了。
“陛下气得当即就要废他,旨都写好了,为了朝中免遭动荡,又生忍下了!”薛成说即此,气得直咬牙,“太子这是心知家国天下的重担落到了儿子身上,越发没有顾忌!你说,咱不赶紧把皇长孙立起来,能行吗?万一皇长孙也变得顽劣,你我就是要写进史册去的罪人!”
再说,就算皇长子不顽劣,类似这种的事再出一回,陛下直接废了太子,那皇长孙的才学不能服众,亲王府不得咬成一团?
薛成也是一想这个就糟心。他不敢指责陛下对皇后专情,可他也当真想说……您专情不要紧,您好歹多生几个孩子啊!
瞧瞧这太子,什么玩意儿!还想换人都没得换!
诚然皇子间互咬也是咬,可自古以来,坊间不成文的规矩都觉得皇子间的斗争是正常的,变成王府之间夺位,则显得十分令人不安。
不能闹到那一步,决计不能。皇位必须稳稳当当地传到皇长孙身上,一点意外也不能出。
“多辛苦一些吧。”薛成疲惫叹息,“过年时你我轮流进宫教他,可以比平常放松一些,但不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