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铭敲了敲,让纸张发出沉闷厚重的声音,他才落回手。
“所以你家里的条件,没人比我更清楚,你当初就是为了钱才进来的,不是吗?”
“你现在跟我说,你对这么多钱毫不动心,你觉得我信吗?”
却夏默然望着那遝资料。
只这样一叠就算了解了。
那她的人生,还真是单薄又沉重啊。
女孩垂眸,忽地笑了。
像冬雪霜冻的山谷里,嶙峋狰狞的岩石缝下,一朵摇曳的,生动的,在无边雪色里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花。一朵就开出了满山春景。
杨宗铭都看得愣了下。
“钱很好,但拿到需要代价,它从来是价值交换,不是纯粹的赠予。”
却夏眸子冷淡而澄净,“而现在,我对自己拥有的一切很满意,——所以抱歉,不换。”
“…………”
杨宗铭彻底结舌。
却夏没有等他的意思:“我已经给您和公司足够的尊重,特意来这里听您说这些,而如果您叫我来的目的只有这个,那我想我们的意愿沟通已经结束了。”
女孩瞥了眼挂表,“请您把签署好的解约书寄给我——邮费到付。”
杨宗铭:“?”
却夏说完,利落转身,就要离开这个房间。
只是在她手握上门把手前,身后传来个从笑里略微沉下去的声音:“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底气是什么——陈不恪吗?”
却夏停下,垂眸。
果然。
杨宗铭:“如果你是寄希望於,他可以给你资源——确实,陈不恪能给你的资源,在圈里找不到第二个人或者第二家公司,但你也要想清楚,等到将来有一天你们分手,一切都会随之消失、甚至如果分得不够好看,还会反噬。”
杨宗铭谆谆善诱:“而公司给你的,白纸黑字,和感情这种脆弱的东西无关。”
却夏没说话。
杨宗铭:“怎么,被我动摇了?”
“…不是。”
却夏停在门前,半晌才偏了下头,浅咖色瞳子透着光,安静到显得嘲弄。
“用网上的话说,槽点太多,不知道该从哪句反驳。”
杨宗铭:“?”
“最后我想了想,其实没必要反驳。”却夏漠然转回去,按上门把手,缓缓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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