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对反应没有助益,所以她仍是呆望着。
直到陈不恪咬了下她唇瓣,低垂回眸子,也略微退开上身的距离,他声音微哑:“你可以反抗的。”
“——”
却夏一下子回过神。
近在咫尺那双眼睛依然让她惊讶,她有见过虹膜异色症的图片,但是颜色如此差异,又这样生动地出现在视线里——如果不是那澄澈的蓝绿色里情绪几乎满溢,那她都要以为,陈不恪兴许是故意捉弄她了。
然后却夏又在同一秒,明白了另一个问题。
她最百思不得其解的,陈不恪明明出身优渥,品貌拔尖,为什么会有那样堪称噩梦的童年。
——不是他与众不同的错,是这个世界太冰冷而人类狭隘自私难以接受与众不同的错。
等却夏想通一切,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发呆的时间好像有点久了。
丧耷着白毛的大白猫垂着他漂亮的眼睛,一声不发,一副安静脆弱又可怜的模样——如果她能劝说自己忽略某人比她足足大一号的身形、宽她又一号的肩膀、还有牢牢禁锢在她腰后的手的话。
却夏抿了下唇:“你怎么不说话了。”
陈不恪幽声:“我在等你说话。”
“……”
“你吓到了,所以一个字都没有说。”
“……”
这种莫名的心虚感是怎么样。
却夏有点恼又有点想笑,她伸手过去,钻进他敞着扣的毛领夹克下,环住他劲瘦的腰腹:“行了啊恪总,再闹脾气就不礼貌了。”
白毛大白猫顺杆就爬:“哄我。”
却夏又轻笑了声:“好,哄你。”
“丑吗?”
“不丑。”
“不假思索的都是假话。我知道很难看。”
“?”
却夏松开他腰腹,微蹙着眉心直回身:“陈不恪。”女孩难得虎起脸,语气也稍稍加重。
陈不恪仍没有看她,声音平静无澜:“我小时候,陈弘良都不敢和我对视很久。”
却夏一顿,心跳像微微停滞。
“我第一次挨打,是因为我看了那群人一眼。”
“——”
心口终於剧烈地抽疼起来。
却夏很深很深地拧起眉,她从没有过这样纯粹的愤怒感,无处发泄又无可依托,然后拧成更深的痛涩。
而比起陈不恪,这不过是千万分之一。
而他曾经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
却夏没意识到自己抬手,她指尖轻抆过他咬得凌厉的颧骨,最后到他眼尾。
她凑上去,很轻地亲了亲他眼睑。
“胡说。一点都不难看。”
陈不恪锢在她后腰的指骨轻慢收紧。
却夏就当不察觉,她轻声说着:“和难看没有关系,恪总,那只是人类的通病罢了。龙很好看,叶公喜欢,可他接受不了它变成现实,出现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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