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林然怡：「为什么要骗我？」

千禧鬼宝宝：「这个……这个……你是指哪次？」

林然怡：「一星期后死了的那个人，是不是我？」

千禧鬼宝宝：「什么死不死的，太晦气了，快呸呸呸。」

林然怡：「你回来，是为了救我？」

千禧鬼宝宝：「我做到了，是吗？」

林然怡：「嗯，可你呢，你也出事了吗？为什么能回来？」

千禧鬼宝宝：「我命这么硬，能出什么事。」

林然怡：「不对，你如果没出事，怎么会出现在我手机里，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李嵩阳你是不是还有危险？」

千禧鬼宝宝：「真的别担心，上一条时间线上，我们两个的命运连在了一起，在浩渺玄妙的宇宙里，你我好似两粒尘埃，浮浮沉沉，身不由己，却始终不曾真的放开过彼此，宝贝，我永远与你同在……」

林然怡：「你给我说人话。」

千禧鬼宝宝：「宝贝，科学的讲……我现在说不了人话。」

林然怡：「李嵩阳，我累。」

千禧鬼宝宝：「好吧好吧，事实上，为了我这一大老爷们儿的面子，不太好意思告诉你我是怎么死的的。」

林燃怡：「说吧，再有什么瞒着，我可能会崩溃。」

千禧鬼宝宝：「我和你一起死的，不是自杀，失足摔死的。」

林然怡：「可你为什么骗我，说你是自杀的，说你需要我的説明？」

千禧鬼宝宝：「姑奶奶，不这样说，你肯让我进门吗？」

林然怡无语，好像有点道理。

千禧鬼宝宝：「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基本上都是真的，只是最后稍稍修改了一下。整整一个星期，你不肯给我机会，也不和我见面，后来我看到你和许文珩在一起，就追着你们，一直追到最近很火的那家空中花园餐厅，我叫你，你没理我，看我的眼神迷茫又戒备，就跟看陌生人一样，我当时就懵了，拽着你不放手，嗯……还大庭广众强吻了你，许文珩那货出门还带好几个保镖的，我以一敌三，把他们揍了个落花流水……嗯……你可能是看我挨揍心疼了，忽然一下子好像认出了我似的，眼泪哗哗的，然后就当着我的面跳楼了，我当时就在你身边，扑到窗前一把拽住了你，可是我没坚持下来，我没能把你拽上来……」

林然怡：「你和我一起坠下去的？」

千禧鬼宝宝：「嗯，你比我早闭眼，我看着你走的。」

林然怡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脸颊静静滑落……

绕了这么久，鬼话连篇，其实只是怕她知道了，心里难过吧……

千禧鬼宝宝：「所以宝贝，现在这个时间线上，你既然没有跳楼，李嵩阳当然就不会跟你一起摔死了。」

林然怡点点头，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千禧鬼宝宝：「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但你从接到宋清霜的那个电话时起，事情就一点一点失控了，所以我回来后，骗你盯着我的手机，其实是想让我自己接到宋清霜的电话，从一开始就参与进来，好了，现在该你把之后的故事讲给我听了。」

林然怡：「小霜的家乡，有一种叫迁舍花的植物，你知道吗……」

……

李嵩阳拎着一碗小米粥和几样小菜回了房间：「先少吃点，等胃里慢慢适应了，再好好吃。」

林然怡点点头，抓紧时间又打了几个字。

李嵩阳支好饭桌，好奇的伸长脖子：「谁啊，刚醒就聊的这么热火朝天，你把你这么帅的男朋友置於何地了？」

林然怡收起手机，笑得眉眼弯弯。

李嵩阳一分神，一勺子粥洒了一半出去。

「张嘴……」

林然怡乖乖张开了嘴。

醒来之后检查了一遍身体，林然怡当天就出院回家了。

到家时接到杜警官的电话，李嵩阳听完电话默默挂机，给林然怡盖了条毯子，然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

许文珩和崔成袭警以及非法拘禁证据确凿，牢饭是肯定要吃了，可比起他们真正想要做的事，这点惩罚就算不得什么了。

迁舍花的事，就算有杜警官和许嵩阳两个目击证人，就算有林然怡这个当事人确凿的证词，也只能被划入封建迷信或是集体幻觉得范畴，就算宋清霜投案自首，也没地方受理。

更何况自那株花被一把火烧成灰后，宋清霜的神智似乎也跟着化成了一把灰，连自己都认不得了。

杜警官在医院里亲眼见到了迁舍花，很自然的想到了那天神神叨叨闯进市局报案，说自己身体被占了，但很快又落荒而逃的男人，巧的是，这个人因为失眠问题，在崔成的心理谘询室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治疗......

杜警官百忙中去找了那个人好几次，结果却是不了了之......

林然怡靠在沙发上，轻轻叹了口气，想到一年前她和小霜办完丧事一起回S市，先步行几十里山路到附近镇上的一家小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搭每天只发一趟的破旧小巴到县城，然后坐绿皮火车，晃晃悠悠驶出重重大山……

小霜一路几乎没说过几句话，偶尔说了两句话，一半还是听不懂的方言。

那个时候，她的好朋友，已经随着外婆腐烂的躯壳，永远留在了静谧的深山竹林里……

只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多少熟悉的面孔下，藏着你并不熟悉的灵魂……

千禧鬼宝宝：「我回来有六天了吧，今天是几号来着？」

林然怡：「今天是11月22号。」

千禧鬼宝宝：「你说我回来办了这么大件事，你总该给点奖励吧。」

林然怡：「你想要什么奖励？」

千禧鬼宝宝：「给我发张自拍吧。」

林然怡：「好。」

千禧鬼宝宝：「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