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噩梦,一只猫
啊,嗯,住手……」
「再不住手,我就喊人啦…..」
「救命啊,轻点好不好,疼……嗯……好疼……」
「太猛浪了,唉,我腰,我腰……」
床上的两个人喘做一团,李嵩阳□□声此起彼伏,两条修长的双腿不住的扑腾,像条翻滚的咸鱼。
林然怡好不容易捆住他两只不安分的爪子,气喘吁吁的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闭嘴。」
说完又抓起一条丝巾,去缠李嵩阳的脚腕子。
「宝贝,原来你好这一口……」
李嵩阳一边扑腾一边躲,满嘴淫词艳语,喘得胸膛起伏剧烈,一双桃花眼含春带笑。
「那一会儿你得主动点啊,我这姿势没啥发挥余地了……」
林然怡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晕。
一条长丝巾在男人精瘦的脚腕上七缠八绕了好几圈,林然怡打了个结,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一拽,李嵩阳顿时疼得嗷嗷直叫。
「我错了,饶命。」
李嵩阳拼命认怂。
「还没干正经事呢,别把你老公疼废了啊……」
「不然一会儿你用啥……」
林然怡眉毛抽了抽,一言不发的拉开衣柜,拿出条干净毛巾,揉吧揉吧塞进了李嵩阳喋喋不休的嘴里。
整个世界安静了。
林然怡抆了把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子,在李嵩阳怨毒的注视之下,好整以暇的整了整皱巴巴的睡衣,出去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吃了一片安眠药。
回来以后上床关灯盖被子,动作行云流水,荡起一阵悠然的小风儿,吹皱李嵩阳额前几丝乱发。
一旁被捆成粽子的李嵩阳凄然的呜呜了两声。
林然怡舒服的调整好睡姿,准备去和周公好好吐槽一晚躺在她身旁的渣男,半梦半醒间还是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她轻叹一声,起身下床去柜子里拿出一条被子,劈头盖脸扔在了李嵩阳身上。
绝望的咸鱼陡然来了精神,一阵徒劳的挣扎,被堵住的嘴呜呜咽咽,听着像是在说:「上厕所怎么办,上厕所怎么办……」
「忍着……」
困倦袭来,林然怡打了个哈欠,踏踏实实的睡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一双清瘦的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林然怡睁开朦胧的睡眼。
梦里,她的卧室没有拉上窗帘,月光的清辉洒落一地,宋清霜半蹲在她床边,形销骨立,单薄的肩头披着一层淡淡的月光。
她朝林然怡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小然,我们走吧……」
她嘴角带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眸色好似燃烧过后的灰烬。
林然怡听话的点点头,起身跟着宋清霜走了出去。
她们去的地方很出人意料,那地方应该是来自一段很遥远的记忆。
那里应该是宋清霜的家乡,一个好似遗落在时光之外的小山村。
村子很安静,幽暗的竹楼碧水间,只剩下冲缓的光阴和比光阴更冲缓的老人们。
两个女孩穿着白睡衣,赤脚踩在竹屋冰凉的地板上,清脆的嘎吱声,随着她们小心的步子在陈旧的两层小竹楼里突兀的响起。
「小霜,别难过……」
林然怡走到窗前,伸手掐下窗外一朵露水凝重的小白花,轻轻插在宋清霜耳边漆黑的长发里。
宋清霜的外婆病得很重,外婆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老人躺在湿冷的竹床上,一天天枯萎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一把骨头。
宋清霜不让林然怡帮她照顾外婆,常常在外婆幽暗的房间里,一守就是一天。
两个女孩站在竹楼轩敞的小窗前,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点淅淅沥沥落在破旧褪色的窗棂上,溅起细碎的水雾,沾湿了她们柔软的睡衣。
窗外竹林一层压着一层,绿意浓得有些瘮人。
宋清霜突然咯咯的笑起来……
耳边的那朵小白花,从她瀑布般的黑发间悄悄落在在斑驳的地板上……
林然怡突然晓得了一切好像是在梦里,她使劲想要睁开眼,梦境却没有乖乖放手,让她离开。
「小然,我要死了……」
宋清霜的声音突然变了,苍老沙哑,很像她奄奄一息的外婆。
林然怡本能的开始觉得害怕,冰冷的雨声,冰冷的空气,脚下冰冷的地板……
林然怡盖在厚厚被子里的手无力的抬了抬,却好似灌了铅一般纹丝不动。
小霜慢慢转向她,两行血泪从她漆黑的曈曨里静静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