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安眠药
「怎么受的伤。」
林然怡冷冷问。
「你过来,我跟你慢慢讲。」
李嵩阳朝女孩伸出手,灯光下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林然怡这才发现,他瘦了很多,瘦的几乎脱相,这一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林然怡没有去牵李嵩阳的手,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又蹲下来,与李嵩阳目光平视,「说吧。」
她淡淡说。
李嵩阳放下失望的爪子,然而贼心不死,趁林然怡没有防备,突然支着胳膊探身在女孩额头亲了一下,亲完哐当躺回沙发上,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残志坚,撩□□准专业十级。
林然怡本来要发飙,被他额头上突然冒出来的几颗豆大的汗珠吓得什么都忘了,慌忙又去看他的伤口,好在伤口虽然触目惊心,却没有出血,只是最左边一寸缝合处有些红肿,怕是刚才被她那一肘子撞的,一瞬间伤口好像长在了她自己身上,疼得揪心。
林然怡不知不觉伸手轻轻摸了摸李嵩阳腹上这道狰狞的伤疤,小心翼翼,手指轻的像是一片柔软的羽毛。
戏精同学果然不淡定了,精瘦的腹肌轻轻一颤,低喘一声,目光晦涩的望着女孩低低说:「摸硬了怎么办……」
此贱男生就一副妙人皮囊,禁欲其外骚包其内,骨相刚硬皮相温润,不糙不娘恰到好处,芸芸众生在他眼中只分做两类区别对待,一类是林然怡,一类是林然怡之外的人,对着林然怡骚话满天飞,泼皮无赖臭流氓,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对林然怡之外的人妥帖周全,却总不免一丝疏离,衣冠禽兽四个字被他拆开来用,禽兽留给林然怡,堂堂衣冠濯濯君子,留给除她之外的世界。
林然怡吊在他这棵烂桃树上几番花谢花开却修不得正果,蓦然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外貌协会的骨灰级会员,她被男人的色相蛊惑,沉溺其中,欲罢不能。
她从小到大品学兼优,三观刚正不阿,一路闪着金子一般的光芒理所当然迈进重点大学,接下来的人生轨迹理所当然应该是四年品学兼优,然后遇到一个妥帖的男人,迈进妥帖的婚姻殿堂,生一个可爱的宝宝,中产阶级,小康人家,鸡毛蒜皮却也不失小幸福的过到老。
直到大一那年梧桐树下初相遇,一见渣男误终身,从那以后的人生,基本上都可以划入黑历史范畴,不忍回溯。
淡定,淡定,这货什么德性,她还没习惯吗。
她苦涩的抽了抽唇角,终於被贱男李嵩阳给气笑了,生动演绎了一把什么叫笑比哭还难看。
李嵩阳伸手摸摸她的脸蛋,柔声说:「别担心,这伤都好了很久了,现在伤口时不时有点痒痒,你替我多摸摸,又解痒又舒服,唉,唉,手别拿走啊,一拿走就疼。」
林然怡长叹一声,「我去给你拿点喝的。」
她起身走了两步,冲疑片刻先去了卧室,从床头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盒安眠药,倒出一粒小药片。
药翻这家伙,耳根就清净了,耳根清净,想要掐死他的冲动,也就消停了。
她把安眠药和牛奶倒进小锅里,打开火,等奶热开了拿勺子搅了搅,确认药片完全溶化了,把奶倒进杯子里,端了出来。
李嵩阳已经自己坐了起来,半依在沙发扶手上,朝她眯起一双狭长的桃花源,笑得一脸乖觉,头顶一撮蹭乱的杂毛,配上这双蛊惑人心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就像个眼巴巴等着人来爱抚的小奶狗。
「喝完奶,早点睡吧。」
林然怡额角隐隐抽疼。
李嵩阳接过杯子捧在手里喝了一大口,甜暖温热从舌尖到胃部,然后蔓延至修长的四肢。
喝完奶,林然怡把他轰进卫生间,拿了新牙刷毛巾给他用,洗漱完又把他轰进客卧,从壁柜里拿了条干净被子给他用。
李嵩阳坐在床上,长腿随意伸着,见林然怡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又逗她:「爱妃还愣着干什么,给朕宽衣侍寝来啊。」
说完解开一颗扣子,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台灯橘黄色的光染上他在沙发上蹭乱的头发,泛起一层暖暖的光晕。
伤成这个样子还能面不改色撩骚,林然怡也是醉了。
她巴巴看着李嵩阳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目光里又流露出方才那种复杂纠结,一言难尽的神色。
怎么样才能既不让他起疑,又不让他撩骚,还能看住他的手机,保证他接不到那通电话呢……
一瞬间的冲疑,似乎又让床上的男人误会了。
他喉结轻轻滚动,起身走向女孩,伸手勾住女孩的手指,一切尽在不言中,关灯上床再详述。
苍天在上啊,苍天在上,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林然怡面红耳赤夺路而逃,谁知刚刚甩上卧室房门,李嵩阳手机就响了。
套路老娘是不是……
林然怡欲哭无泪,硬着头皮破门而入。
李嵩阳刚刚掏出手机,就见女孩去而复返,红着脸向他飞奔而来,一瞬间心花怒放火烧连云,手机也顾不上接,张开双臂迎了上来,紧紧把她搂在了怀里……
「不是……那个……」
林然怡一边挣扎一边想要辩解,无奈抱着她的男人误会太深,林然怡越挣扎,他越是知情知趣,把林然怡抱得更紧,手也不老实的上下乱动起来。
林然怡很想再给她一胳膊肘子,可顾忌着他的伤口,只好气喘吁吁的解释,「别动,小心伤口。」
李嵩阳慢慢松了她,低头在她红透的脸颊一下下亲着,「我没事,要不……试试?」
林然怡咬着后槽牙摇了摇头,忍辱负重道:「你先养好身体……」
说着把他轰到床上,帮他盖上了被子。
「轻伤不下火线……」
李嵩阳嘴上贱嗖嗖的贫着,身体却听话的蜷缩进了被子里,关了灯,顺手把林然怡也楼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