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特别番外之梵希:朕是一只猫
朕以前对自己的称呼并非是如此霸气侧漏的“朕”,在我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小奶猫时,我向来喜欢用“喵喵”来自称,因为如此萌萌哒!
但当我被现在的户主从千里迢迢的l市带到a市,我隐约察觉到一个问题——我好像突然从一只人见人爱,僧见僧花开的萌萌哒小奶猫变成了……大地主!
那么大一个方盒子都是我的地盘!我简直太富有了!
於是我开始了我的探险之旅,我先是从方盒子的户主怀里转了个身,扭了扭苗条的身材,蹭着他的裤腿往下爬。这是个技术活……因为我没刹住车,一脑袋撞到了地板,有些晕头转向。
我被户主捞了起来,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正面的看见我的近身侍卫。他和我们这些统治星球的统治者长得很不一样,但依然很符合我的审美。
起码,我巡逻我的地盘时,总是能看见我的近身侍卫在做一些古怪的事情,但我依然不讨厌他,甚至有时候心情好了,会对他萌萌哒地打个滚。
要知道,作为一个上位者,要懂得如何平易近人,我想我做得非常不错。
等熟悉了这一片方盒子,我开始留意我的近身侍卫每天做些什么,他和我的起床时间一致,当然,绝对不会是我被他同化了生活作息,怎么会有这种可能,对嘛?!
然后,他会钻进盒子里的盒子……(卫生间)
我觉得他接下来做的事情一点也不有趣,所以我四处溜达,发现了一个玩具。一个会转动的纸团(卷筒卫生纸),我觉得这个非常新鲜有趣,重要的是,很符合我的审美。
只是我这爱好还来不及萌芽,就被我的近身侍卫扼杀在了摇篮里。这样的残忍,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然后我隐约的发现……作为一个伟大的统治者,在这个符合我审美的近身侍卫面前竟然奇异地感觉到了一丝压迫和服从。
这对於我来说,是个不太妙的讯息……并且十分不科学。
这种想法一开始,就如同藤蔓一般,生命力旺盛地抽根发芽。
而且,我对总是只见到近身侍卫一个人的情况有些不满,我开始越狱……据说这叫越狱,这是叫近身侍卫景梵叔的女孩子说的。
我不是特别喜欢她,因为她说我越狱的时候,戳着我的鼻子,并且大笑着揉捏我的脑袋。这让我觉得“越狱”这两个字不是那么霸气了。
但是我向来是一只有自己主意的猫,我英明神武又睿智,怎么会因为别人的看法就感到不安焦虑?那是愚蠢的人类才会有的情绪。
我的越狱每天都在进行,我觉得十分有趣,因为能看见好多铲屎君……这是我遇到的第一只美女猫对她近身侍卫的称呼。
是的,她很漂亮,虽然我还没有成年,但是并不妨碍我具有高标准的审美。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和我一样,我觉得蓝眼睛的猫非常聪明,这一点,在我们两个的身上有非常多的例子可一一举例。
她的品种叫布偶猫,她的铲屎君对她非常溺爱。每天都有十条小鱼,清蒸红烧油炸,变着法的给她换着口味,我非常有幸的,每天都能分到她送给我的小鱼,也知道了送礼物是需要理由的,比如她的理由极其理直气壮——减肥。
我有些不理解,但是并不妨碍我不懂装懂,任何时候我都是一只全能的智慧的英俊的猫。
她似乎很喜欢我,还带我去看一个有很多愚蠢人类以不同方式不同模样出现的方盒子,她说那叫电视……我觉得这个名字难听极了。
大概是因为名字不是我的菜,我在连听了一个多星期的“嬛嬛”“皇后”“化肥凉凉”后,终於彻底没有了兴趣。因为潜移默化,我对自己的自称不知道何时变成了——臣妾。
臣妾就臣妾吧……
但因为我那天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布偶猫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理我,我觉得我应该是失恋了。作为一只自尊骄傲的猫,我也没有再回去找她,结果,等我吃过午饭散步经过她家门口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而她的铲屎君,神色郁郁,闷闷不乐。连带着看我也不顺眼,每次都瞪着我质问:“为什么你还没成年!这样布布就不会因为发情跑出去不回来了。”
发情……是什么,能吃吗?
听说度娘能解决一切问题,这个时候我非常需要一个度娘度一下,但碍於这种东西一向是愚蠢的人类才用的,我想了想,也就作罢了。
我的生活习惯在那天又改变了——那个曾经指着我鼻子说我越狱的叫闻歌的女孩子说,我是一只善变的,具有多重猫性的猫。我想这个应该是夸奖。
我在每天中午之后,都跑去布布的家里,继续看那个“化肥凉凉”。然后我机智的发现臣妾这个自称似乎和“奴才”出现的频率一般高,只是那个穿得黑不溜秋的人类长得有些阴阳怪气的,我决定把自称改成“朕”。
而这个决定,在不久之后让我出任了ceo,迎娶了白富美,走上了猫生巅峰。
布布走后没多久,布布的铲屎君就又抱回来一只漂亮的母猫。她比布布温柔多了,看见我会蹭上来撒娇,她全身雪白,一尘不染的,我觉得她像棉花糖一样,特别好看。
只可惜,有一天……我发现她在拉完屎之后用爪子蹭了蹭屎团,还凑到了嘴边舔了舔——
我又失恋了。
我孤独地坐在阳台上,看着不远处飞着的臭鸟正不知廉耻地在空中发射排泄物,那排泄物勇猛地落在了我的面前——
然后我生平第一次发怒了。
我追着那只臭鸟跑了好几条街,然后我发现我迷路了。但我一点也不恐慌,因为我知道愚蠢的人类是温良和善的,对我十分尊敬的近身侍卫也一定会出来寻找我,就像布布的铲屎君一样,找了布布很久。
只是这样的幻想在我饿肚子的那天让我有些心里发虚,这种心虚在晚上我蹭了一只蠢狗的主人刚洗干净的被窝后越发凝重。
然后我流浪了好几天,距离多久我不记得了。
作为一只聪明睿智英勇无敌又极有自尊骄傲的猫,我每天维持着我的形象就已经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那个时候,我即将成年,我已经拥有了成熟的智商。
但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被我们统治着的星球是有多么的混乱和暴力,我刚顺了一家挂在窗户上风干的带鱼吃,吃完蹲在墙角梳理毛发,结果……就被那暴力的人类围追堵截狠狠地打了一顿。
我有些不高兴,不,朕非常的不高兴。因为我偷吃的不是他们家的!并且,作为愚蠢的人类,贡献一些自己的粮食给伟大的统治者,有什么不对!这叫什么来着!对……这叫造反。
这个词也是从那个叫闻歌的女孩身上学来的,我发现她懂很多很有趣的词语,这些都是我的近身侍卫不会的。
他只有好听的声音,对我说的话来回也不过几句:“梵希,不可以。”“梵希,来吃饭了。”“梵希,可以睡觉了。”“梵希,你渴不渴?”“梵希,我想去梵音寺了,你跟我走吗?”
不约!
可现在……我凄凉地舔着我的爪子,觉得浑身被棒槌打过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疼。
我突然发现,我的近身侍卫是那样的温柔。他对我笑的时候简直帅得没有朋友,还有他的手,每次给我顺毛的时候……那温润的触感……
朕想回家了。
我也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除了近身侍卫,并没有别人会在意我是否吃饱喝足。也只有近身侍卫是真的对我好的……勉强的……那个叫闻歌的女孩子也算……
她掰碎了饼干一点点喂我,虽然她解释是饼干馊了——
我的伤势有些严重,我发现我的后腿不能用力,我觅食的难度增加了。但作为一个有尊严的猫,我是不会去翻垃圾筒的,所以我就这么饿了好几天。
好像天气越来越冷了,我很饿,也没有地方给我睡觉。每天晚上卷着我的尾巴时,我都在想,要是布布在我身边就好了,她身上的毛剃一半给我我都能安然度过整个冬天。
然而我的流浪还在继续,我拖着后腿走到了小公园,被喂了小面包。然后我就发现,这里有小孩子出没,这世间最富有的就是小孩子了!这简直棒极了。
就这么蹭了几天吃的,我渐渐发现我的毛色越来越黯淡,我的身体情况也越来越糟糕,而我那条受伤的后腿不能行走了。
这不是办法。
有好心的流浪猫告诉我,可以找一家友爱的家庭,如果被收养了就不用过这样的日子。只是我不愿意,我有我的近身侍卫,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我想找到他,继续和他一起生活。
这应该——是我在这个人世第一个如此真诚许下的愿望。
只是我还没有那么幸运,我遭遇了猫生上最惊险的一次经历。那是个傍晚,我沿着人流过了马路,走了太久有些累,就在公园的休息座椅下休息。
还没等我缓过劲来,就听见小孩的嬉笑声,我抖了抖耳朵有些不以为意,但是我放松警惕的同时,我被人一把拎住脖子拽了起来。
那个小孩正笑着看着我,指着我说:“土猫土猫……好丑……”
放屁!
朕是那么英俊不凡身形伟岸,哪里丑了!你才丑,你个丑八怪!
接下来的一切如同噩梦一般,我被人撕扯着,伤腿被撕裂,有一种很清脆的断裂声清晰的响起。我惨叫了一声——那是我迄今为止叫得最没有形象的一次。
只是我顾不得这些了,这个熊孩子打算把我串在树上,我开始奋力挣扎,挠了熊孩子好几下,奈何对方的战斗力爆表,朕几天没吃饱饭体力不支。
渐渐就失去了战斗能力,我想我完了……
这猫生就要这么灰暗地交代在了这里。
我清晰地感觉到疼痛,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只是这种无力承受的感觉在一个女人的喝斥声中戛然而止,有人阻止了这个杀千刀的。
我被甩在了树底下,撞到树干,差点散了一把嫩骨头。还晕头转向的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被一双手温柔的抱起来。
我闻到了她袖口上的香味,很淡很淡,像水一样,很柔和。她抱着我去了宠物医院,还给我带来了一碗小黄鱼。
我想,我就是那个时候爱上小黄鱼的。
她把我留在了医院里离开了,她在离开前似乎是说了让我好好的之类的话……其实这些话有些愚蠢,但是不能否认的,很温暖。
只是我等了她一天,到了晚上也没等到她,我在怀疑她是不是没钱给我看病,不敢来了。
虽然这样被抛弃有些没有面子,但是我还是非常理解的自己跑掉了。这次我学聪明了,我知道对某些不怀好意的人要保持戒心。
我听流浪猫朋友们说最好混饭吃的是学校,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所以我该有这样过一辈子猫生的准备。
做完了思想工作,我就放下了矜持去了学校。这里连门口的门卫都和善地像是一朵花,我觉得非常有安全感。
就这样流浪了半个多月,我被捡回家了。
捡我回家的人是我前段时间刚宣布不讨厌甚至回想起来会有些喜欢的闻歌,她抱着我,泪眼汪汪,就像是……就像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我有些感动,但更无奈——抱着我的力道能轻一点吗?朕要被你……勒!死!了!
很庆幸的是她终於哭抽了,所以抱着我的手自然松了些。这个傻得有些认真的姑娘就一路抱着我哭着回得家——可惜回去之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为什么?
因为这蠢姑娘抱着我去了一个老爷爷的家里,不巧的是……老爷爷对我似乎非常有意见,打喷嚏打到去医院挂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