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崔季明显然下定决心要找他玩,脑袋都快拱到桌子下面了,伸手去拽他衣角。殷胥不低头,随手拍开,崔季明锲而不舍。
殷胥无奈,低头小声道:「睡你的,别打扰我。」
崔季明躺在地板上,将自己整个人拱过来,拽着他衣角不撒手:「我无聊嘛。」
殷胥巍然不动。
她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是耳边萦绕的蜜蜂。
「九妹九妹不要不理我啊!这个班我都不熟,咱俩好歹也算有点革命友谊嘛!」
「小冰块,小冰块你这么认真学习,我好愧疚啊。」
「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九妹九妹透红的花蕾~」
殷胥低头飞快的扫了她一眼,心中认命似的叹口气,面上端着:「你想干什么。」
崔季明眨眼:「别装了,两辈子加起来都一把年纪,这些玩意儿你不都快学烂了,还有什么意思。」
殷胥:「学无止境。」
崔季明刚要再开口,眼睁睁的就看见一柄折扇从何元白的方向掷出来,准确无比的砸在了殷胥的额角。
殷胥捂着额角,一瞬间表情懵了,他抬起头来,估计是多少年没有人这么打过他,崔季明滚在地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何元白:「胥,不要交头接耳!」
殷胥瞪了崔季明一眼,垂头道:「是。」
崔季明打滚:「哈哈哈哈哈活该!谁叫你受不了诱惑哈哈哈哈哈!你说你交头接耳都做不好,动作幅度这么大谁都能发现——啊!别拽我衣领!」
何元白将崔季明连着她的小花毯一并从地上提起来,怒的给了她后脑两鎚:「你就是个祸害!连最老实的学生你都能去影响!胥,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殷胥瞥了一眼都快比何元白还高的崔季明,道:「堂内不许喧譁、正背跪坐、目视书本。」
崔季明:「先生,我都说了,您直接把我扔出去多好。」
何元白笑:「我不能随便放弃你这种苗子,放下屠刀都能立地成佛,万一你能改过自新呢。不如午后将第十八章学记抄十遍,连着注解,或许你会有新的理解。」
崔季明听到要抄东西,眉毛都拧了:「您放弃我吧,我这种学渣就是文章认识我,我不认识它,您有捞我一把的功夫,不如多去放几把屠刀。」
何元白笑着摇头:「我自没有工夫去让你改过自新,可总要给别人一次为师的机会。」他目光扫过同班,显然是要找个监督的人,修把手举得老高,就差蹦跶起来:「先生,我!我!」
何元白:「修,你指不定会偏袒你的伴读。之前的旬考,胥名列前茅,那便是胥吧。这根戒尺给你,她若是下午再多言,你便可用这戒尺抽她。今日午后必须抄完十遍。」
崔季明:「……」
她一不要脸,二又武力值高,给九妹一根小戒尺能管屁用。
殷胥还没来得及点头,何元白就不容置喙的真的将她扔了出去。
午前的课结束后,殷胥拿着那沉甸甸的戒尺出去,刚拐了个弯,就看见了靠墙倒立,嘴里还悠闲叼了根草的崔季明。她见到殷胥一下子来精神了,吐了草叶,单手撑着,另一只手去摸索自己的琉璃镜,戴上后道:「哟九妹,还真打算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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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崔季明大字型躺好:「你想打哪儿,来呀来呀来呀~!」
殷胥:「……你哪儿都欠抽。」
崔季明挺胸:「那你帮我打肿了吧,我不介意!」
殷胥涨红了脸:「要点脸!」
崔季明:「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就在这儿撅着腚让你打,先吓跑的还是你,就你还想调戏老子?」
殷胥恼羞成怒,戒尺一条抽在她腿上:「你别以为我不敢!」
崔季明身子一颤大叫:「啊~不要停啊~~再来么,我舒服得很呀~」
殷胥面红耳赤两手颤抖,於是落荒而逃——
崔季明托腮:(失望)「唉……都说了脸皮薄就活该被压,还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