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宣日(2 / 2)

从后视镜里看,某人情动至深到眼尾微微沁起的冷淡颜色还未褪去,她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叫游烈现在去取。

但夏鸢蝶还是没有问,径直点向了旁边的车载导航。

“酒吧叫什么?”

“明月·惊鹊。开在传媒大学旁边那间。”

“好。”

传媒大学原本就在从Helena科技回家的地图中央。

额外绕过去两条东西大道,夏鸢蝶就将车开进了那间挂着低调至极的Moon招牌的酒吧外的专用停车场。

临近傍晚,这边即便是会员制,也依旧人满为患。

好在停车场的安保人员显然知道游烈的车牌,没停顿就把车单独放行进了停车场内。

夏鸢蝶打灯绕过去时,正听见最前面的司机恼火地压着声:“不是,就算豪车,也不好这样吧,我们都不能进,就他们能进啊?”

安保冷笑:“那是我们野总的客人,要不您去问他?”

外面立刻就没了声儿。

夏鸢蝶却没忍住,连忙紧抿住唇角,才咬断了那声笑音。

后排,安分地让安全带“捆”着的游烈察觉,回眸:“笑什么?”

“没什么。”

在后视镜里收到某人不饶人的眼神,夏鸢蝶只好小声:“你可千万别告诉庚野啊。”

“嗯。你跟我说的话,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游烈压了半道,不该起来的是压下去,但用来压的办法过激,连带着情绪都跟着倦懒下去了。

但这会他显然起了兴致,轻侧回身。

“就,野总,这个称呼,”夏鸢蝶每一句都要憋住笑音,“对我们南方人来说,读起来实在是有点,奇怪。”

游烈听了,了然靠回去,问:“像在骂野种是么。”

夏鸢蝶惊讶擡眸:“你知道?那你怎么不提醒他。”

“不止我知道,庚野自己也知道,”游烈冷嗤,偏眸看向窗外,“他起初故意的,后来就懒得改了。”

夏鸢蝶震撼地睁大了眼睛。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竟然会这样故意折辱自己。

“不过,别在外公面前提,”游烈想起来,“一点就炸。”

“…啊。”

夏鸢蝶有所恍然。

车停下后,夏鸢蝶和游烈一同进的那间酒吧。

不过和客人们不同,他们进的是私室,走的也是私人通道,直进到酒吧三楼的专层里。

夏鸢蝶听游烈提过,庚野在被一个小姑娘套上“颈圈”前,是住在他自己这间酒吧楼上的。

两人上楼时,庚野刚从尽头的房间出来。

房间里光线很暗,走廊里也只有一盏萤火似的壁灯,那人见他们过来,就靠在门板上等着,似乎是刚醒,隐没在昏暗里的侧影看着十分懒散,又透着莫名逼人的野性。

夏鸢蝶远远停住,打了个招呼,就没再过去。

游烈径直上前。

两人“兄友弟恭”地互相问候了两句,好在无关痛痒,不至于打起来。然后庚野就将垂在身旁的一个纸包递给了游烈。

夏鸢蝶忍不住打量了眼。

纸包接近于那种极有年代感的油纸,包得比她的手掌大上一圈,看着很严密,再加上这昏暗不安的灯光衬托,整个画面异常有犯罪现场的感觉。

要不是深知这两个随便拎出一个也有数不清位数的账户,那夏鸢蝶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搞什么不正经的生意了。

她隐约听见庚野笑骂了句,带着点躁意,模糊是什么“停産二十年”“一堆破零件”“老古董”之类的词。

两分钟后。

游烈拿着东西回来了。

“是什么?”夏鸢蝶终于忍不住好奇,在他走到旁边时问道。

游烈眼尾抑着点笑:“回家给你看。”

夏鸢蝶心里顿时狐狸爪轻挠似的,更想知道了:“一点都不能透露吗?”

“不能。”

于是,在保证安全和不违交规的前提下,夏鸢蝶把回家的车速踩到了最大。

等一进家门,小狐狸换完鞋,已经迫不及待要扑过去看游烈到底是拿了什么东西回来了。

结果游烈似乎早有察觉,侧身一躲,就避开了她手腕,还顺手把狐狸拦腰捞进了怀里。

他叫她往身前一抵,垂眸勾笑:“投怀送抱,这么迫不及待?”

“你别闹,”夏鸢蝶踮脚,“到底是什么?”

“想知道?”

“当然!”

当着夏鸢蝶的眼前,游烈把手里的纸包拿近,递给她:“本来也是送你的。”

夏鸢蝶接过,迫不及待打开了纸袋,让里面包裹严实的物件露了出来。

然后女孩愣住。

那是一只非常老式的,却又再眼熟不过的,随身听。

是夏奶奶曾经省下了自己不知道多少早餐,从邻居家里换回来的,一只被淘汰了的二手随身听。

夏鸢蝶记得它被摔坏,也惹得她第一次不管不顾地和冲进了那个叫丁怀晴的女生班级,将人当着所有人面抵在了窗台边沿前。

“这个是,新的?”夏鸢蝶几乎有些恍惚,“我记得它当年,我拿到的时候,它就早就停産了。”

“是你那只,”游烈轻挠了下眉骨,“只是让人换掉了坏掉的零件。至少以前外国産的东西比较结实,壳子还是旧的。”

夏鸢蝶翻过盖身。

也确实在上面见到了曾经的她触摸过无数遍的划痕。

指尖从上面抚过,夏鸢蝶垂着的眼睫也轻颤了下,她有些声轻涩而无奈:“你真是……为这个,折腾了多少时间啊?”

“有些零件还算好找,在国外一些二手市场让人寻了废弃的同批産品,也能淘得到,不过最后那个机芯比较费劲,让庚野托人重新开了,”游烈一顿,低声笑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不喜欢?”

“喜欢,”夏鸢蝶无奈仰眸,“但是不用这样的。”

“它对你的意义不是很不一样吗?”

“…是。”

夏鸢蝶一顿,但她想也知道,一个停産了二十年的国外産品,当年流落到她手里都不知道几经周折,想要把它归于正常,那可能是要补上无数倍于它原本身价的价格。

“而且,它不止对你,”游烈擡手,将夏鸢蝶低下去的下颌轻勾起来,“对我也有很深刻的意义。”

“对你?”

“嗯,还记得上次去Anderson在的那家酒吧,他回来前,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

夏鸢蝶怔了下。

[在我第一次发现你的领地边界时,我就已经想做一件事了——你知道是哪一天吗?]

想了数秒,夏鸢蝶眼神微变。

她犹豫地擡了下手腕:“总不会,和它有关吧?”

游烈哑声笑起来,他扶着她身后的墙棱,俯下身,侧着轻吻了下她拿着随身听的窍细白皙的手腕。

夏鸢蝶一抖,忍住了没扔。

而那人做了不知检点的事情,却没事人一样,懒洋洋地撩起眼:“当时,九班教室里,你看见我也在了吗?”

夏鸢蝶勉强地回忆了下。

“看见,了?”女孩有些心虚地瞥他。

游烈轻嗤:“骗子。”

夏鸢蝶默然。她那天暴怒之下,确实眼里根本没有除了丁怀晴以外的任何人的存在。

夏鸢蝶想了想:“你在教室门内吗?”

游烈几乎气笑了,他擡手轻捏住她下颌,又拢住她后腰,将人扣抵在矮柜前:“我当时就在那个女生的桌前。你停下的时候,我才往后退了两步,但我们之间还是两米都不到——你就根本没看见我?”

夏鸢蝶神色更加无辜:“游先生,你现在,不会是打算翻十年前的旧账吧?而且那时候,我和你对彼此的想法都只是最纯洁的同学关系,这也不能怪我吧?”

游烈扣着她下颌的指腹轻撩,抵过女孩唇瓣。

“你是,我不是。”

“我在酒吧里和你提过的,我第一次想要踩上那条界限,就是在那天……”游烈俯身,气息吻灼过她微颤的睫睑,声音低哑得如沉进那片无底深渊。

“你那天,这里都是红的,”游烈轻点过她眼尾,然后唇又尾随着指腹,在他点过的每一寸落吻:“别人或许会以为你是委屈得,快要哭了得,但我看见了,那是凶得,怒火难抑而抑下得。”

不知道是游烈的话还是气息,抚摸或者是轻慢的吻。

夏鸢蝶颤栗了下。

她在他眼睛里好像永远无所遁形。

游烈对上夏鸢蝶被看破而有些微恼的湿漉眼眸,不由笑了:“我想原来藏起来的那只狐狸这样地凶啊,藏起的爪尖露出来,锋利得快要撕碎了谁——在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它摔碎在我眼前那张桌上的时候,砰。我心里像是炸开了一个很大的烟花。”

在游烈那个蛊惑又涩情的眼神下,夏鸢蝶几乎难抵,但本性难改,于是小狐狸几乎下意识地低声咕哝:“那你是有点喜好独特且变态。”

“是么。”

游烈不许她避开眼神,勾她回眸:“那怎么办,谁让你那天非要把它摔碎在一个变态眼前——在遇见你前我从来没有过,是你惹出来的,那些想法都要‘吓’到我自己了。”

夏鸢蝶纠正:“我是摔在了丁怀晴桌上。”

游烈不听,低声笑着吻她。

“那是我第一次想把你按在那个教室的窗边。我想看站在你对面的人是我,我想看见你的正面,你所有的情绪和色彩——我想要你和我针锋相对,又想要见你为我眼底湿潮,最好叫这里真的染上将哭的红晕。”

他轻抚她眼尾,低身到她耳旁,“真的,夏鸢蝶,后来我人生里的第一场春'梦,就是在教室窗前。你说,是和谁?”

被他抵在怀里的狐狸终于彻底地奓毛了。

她想都没想,擡手给眼前的“变态”捂上了:“游烈…!”

啊啊啊啊写不完了!!

算了剩下的明天再写吧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