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慕梓悦有些奇怪,徐福才做事看起来很谨慎,应该不会到处宣扬。
「我们夫人说的,就告诉了我一个,」那侍婢压低声音说,「表小姐一来就和我们吹嘘她去过的赏春宴,我们都很仰慕你呢,夫人还说,下次去京城的时候一定要去广安王府前走一走。」
慕梓悦哭笑不得:「不必了,下次直接到我府上去就是,本王必定好好招待你们的。」
「公子能不能留点墨宝给我们夫人?夫人说了,以后可以去别人那里吹嘘吹嘘。」侍婢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来,想来是早有准备。
这个徐夫人听起来实在有趣,倒是有点合慕梓悦的胃口。慕梓悦一边和侍婢聊天,一边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赏心乐事,蒹葭情深。这辈子她可能没福气能有不离不弃的爱人,能在这惠州府中看到一对,也算是了了心愿。
等一切收拾停当,慕梓悦来到了前厅,只见徐福才和夏亦轩已经在了,徐福才有些局促不安,而夏亦轩只是冷漠地坐在一旁一声不吭,气氛有些尴尬。
一见慕梓悦,徐福才顿时长舒了一口气:「王爷请上座,粗茶淡饭,见谅见谅。」
慕梓悦寒暄了几句,看了看桌上,皮蛋瘦肉粥、清蒸小笼包,还有几个爽口小菜,这几日连日奔波,好几天都没吃上早饭了,这一看之下,不由得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
「你这么早起来是想偷偷多吃点不成?」慕梓悦踹了夏亦轩一脚,笑嘻嘻地说。
「睡得死猪一样,被人宰了都不知道。」夏亦轩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其实我一直醒着,就想看看你会不会宰了我。」慕梓悦坐下来,夹了一筷小笼包,狠狠地咀嚼了起来。
夏亦轩的心头一跳,旋即冷冷地说:「宰你用得着趁你睡着吗?」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徐福才的眼皮一阵乱跳,他实在有些弄不明白了,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虽然这一阵唇枪舌剑,但怎么听着听着,总觉得好像言谈神情之间透着一股别样的亲昵?
正吃得来劲呢,一个家仆急急地跑了进来:「老爷,外面来了一队兵士,看起来十分凶悍,指明了要见府上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徐福才惊跳了起来:「王爷赶紧避一避,这齐王是疯了不成?如此明目张胆!」
慕梓悦皱了皱眉头:「领头的是怎样一个人?」
「个子很高,长得十分魁梧,穿着一身黑衣,他说他姓慕,叫慕大。」
慕大看起来风尘仆仆,自从那天慕梓悦被夏亦轩救走后,他和手下重创了张封奕,只可惜棋差一着,还是被他逃脱了,按照慕梓悦的布署,他先是回了阳泽协助方於正,随后便星夜赶路,寻找慕梓悦,终於在惠州城外发现了慕梓悦留下的记号。
「阳泽现今如何?」慕梓悦对方於正这个榆木疙瘩有着几分担忧。
「看不出来,方大人也有那么几分杀性。」慕大感慨说,「他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慕梓悦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他做了什么?杀人了?」
「那日一回府,他便设下鸿门宴,宴请了阳泽上上下下的官员,亲卫队在暗处设伏,那宋泽达也不是好相与的,带了亲卫赴宴,垂死挣扎,想要挟持方大人,结果方大人一介书生,居然带了一把匕首紮在了他的胸口,宋泽达差点一命归西。」
「阳泽政界乱成一团,幸好王爷给了方大人虎符,那陈都尉兵围阳泽,协助方大人弹压了乱局。方大人处理政事乃一把好手,动兵征用了全城富户的粮仓,救济灾民、调拨粮种,一切都井井有条。」
「粮仓纵火案也在调查中,几个纵火的主犯已经找到。」
「城中百姓的情绪也渐渐平稳,只是不知为何,总有大大小小的抢劫、盗窃案发生,抓不倒人,大家都有些人心惶惶。」
……
慕梓悦听得眉飞色舞,忍不住追问道:「那个木头怎么样?他的身子吃得消吗?」
慕大冲疑了片刻说:「方大人都快两日一眼未合了,全凭着一股劲撑着,又有两拨人前来暗杀,受了点轻伤。」
慕梓悦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说:「这个强驴子,下回直接把他敲晕了,让他好好歇息就是。」
「十八都下手敲了,可他居然没一会儿就醒过来了,眼神都直愣愣地,大家都不忍心了……」慕大有些尴尬。
「不忍心什么?」慕梓悦有些莫名。
「他说他怕,他一闭眼就看到你,看到你浑身是血死了……我和他解释了好几回,他都不信……王爷你处理完这里的事情,赶紧回去吧,我怕他撑不了几天。」慕大担忧地说。
慕梓悦得意地笑了,哼了一声:「木头,现在知道本王的好了吧,这里还要要事处理,急也没用,你先遣人去报个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