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轩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痛苦之色,慕梓悦仔细一瞧,他的左臂上果然有一团发青的掌印。
他也不多说,只是默然看着她,看得她一阵心虚,只好硬着头皮,拿起桌上的药膏,往里扣了一大块,「啪」的一声甩到了他的伤处。
夏亦轩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慕梓悦终於有了几分愧疚,这好歹也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不能太过分了。於是,她定了定神,并拢双指,将药膏轻轻地在他手臂上抹了开来。
旋即,她改指尖为掌,真气缓缓从掌心吐出,在他的伤处慢慢搓揉着。
「往后一些,胸口也有些痛,腰上好像也被抆到。」夏亦轩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居然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从慕梓悦这里看过去,他的侧脸轮廓分明,薄唇微微抿着,鼻梁挺直,带着几分坚毅;原来冷漠的气息好像也被药膏蒸融了,在油灯下,居然有中令人心安的错觉。
慕梓悦的心莫名颤了颤,旋即便眼神一凛,把这种错觉从心底驱逐。
「你的手很软,十指怎么这么窍细?」夏亦轩低声问道,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慕梓悦转到他的后侧,若无其事地说:「看来你是没事了,居然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说着,她手下一用力,在他伤处按了一下,夏亦轩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说不话来。
「还有,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随身带着这些东西?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要让夏刀在我身上刺上一剑?」慕梓悦冷冷地问道。
夏亦轩居然毫不冲疑地点了点头。
慕梓悦气极,把药膏往他怀里一丢,沉着脸说:「你赶紧走吧,你的大礼我可受不起。」
夏亦轩看着她,居然一脸的委屈:「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受了伤、见了血,那不是说明你对他情深意重,这才能感动得他以身相许吗?」
慕梓悦一口血堵在胸口,半晌才说:「你休要胡说,我只是仰慕若晨的风采,想和他做个推心置腹的好友,哪有你这么多弯弯绕绕!」
不知怎的,夏亦轩的眼睛忽然亮了亮,缓缓地说:「真的?你可不要忘了今日所说的话才好。」
这人今天实在有些怪异,慕梓悦胡乱点了点头:「你快回去歇息吧,明日可有这么多名嫒淑女等着看瑞王的英姿呢。」
夏亦轩摇了摇头:「不急,今晚的事情不弄清楚,只怕以后寝食难安。」
其实,今晚这一连串的意外,慕梓悦心里最怀疑的便是夏亦轩,如果能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对夏亦轩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禁卫军是他的心腹,又是他亲眼看着她和沈若晨外出,还掰出个什么送她大礼的理由,他堂堂瑞王,来拉什么皮条?这个嫌疑他是万万逃脱不了的。
可现在也不是两个人翻脸的时候,慕梓悦便一脸的诧异道:「那些人不都是你派来的?别人还有这能耐,能在禁卫军的层层护卫中来刺杀我不成?」
夏亦轩沉默地看着她,那股萧杀的气息骤然之间回到了他的身上。半晌,他的语声中带着几分怒意,缓缓地道:「你不信我。」
慕梓悦的心一跳,笑嘻嘻地说:「亦轩兄莫不是在说什么笑话?我若不信你,能和你在这里独处一室?」
夏亦轩的胸口起伏了几下,眼中的怒意渐渐消失,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悲凉:「梓悦,这世上要杀你的人,有百个千个,但是,永远不可能是我。」
说着,他便大步走到门口,一台门栓,门应声而开,眨眼便没了影子。
慕十八探头进来,惊疑不定地问:「王爷,那瑞王怎么了?」
慕梓悦终於松了一口气,和这个人对峙,她需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只是今天的夏亦轩的确奇怪,那感觉好像……
「他怎么好像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王爷,我们虽然压瑞王府一头,但也要虚怀若谷,低调才是。」慕十八自恋地说。
慕梓悦顺手扔了一个茶盅过去,慕十八哀呼了一声,伸手接住:「王爷息怒,小人这就给你去打点水来抆拭伤口!」
说完他便一溜烟儿地走了。只剩下慕梓悦站在门口,心里别扭:是啊,那夏亦轩这幅模样,岂止是象受了气的小媳妇?倒像是,倒像是在控诉她这个负心薄幸的薄情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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