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待骆大爷领着骆丹枫来赔不是的时候,柳檀云、何循两个早一唱一喝地当着骆侯爷的面跟柳老太爷、何老尚书告了状。

骆丹枫脸上挂着何循咬的牙印,因才被骆夫人说服过来赔礼道歉,面上依旧显示着不甘心,来来回回瞅了眼何循、柳檀云,终归是忍着不再提早先柳檀云先动手的话,顺着骆大爷的话稚嫩地学着维持风度给柳檀云、何循赔了不是。

骆大爷道:「叫侄子侄女受了委屈,实在是我们主人家招待不周了。」

柳老太爷笑道:「小孩子胡闹总是有的,算不得什么。叫你家枫哥儿莫要太过自责。」说着话,瞧见骆丹枫小小年纪,就能收敛了性子,又赞许地点头,招手叫骆丹枫到他身边说话。

柳檀云早瞧出来柳老太爷除了不喜欧华庭那样腼腆的男孩,对着旁人家差不多的男孩都是喜欢的,於是拉着柳老太爷的手臂又告状道:「祖父,他仗着年纪大,个子高,就吓唬我们。你说是吧,循小郎?」

何循点了头,说道:「就是就是。」

何老尚书叹道:「哎呀,你这小跟屁虫。」又笑着问何循:「他是怎么吓唬你的?」

何循被自家祖父拆台,心里一慌,望了眼柳檀云,见柳檀云示意他去看才跟过来的骆红叶,眼珠子转了转,叫道:「他说若我不听他的话,就叫他妹妹给我做媳妇。」

何循这话出口,何老尚书、柳老太爷、骆侯爷等人都笑起来,骆侯爷笑道:「何老,了不得了,你这孙子这么个小人儿就开始想媳妇了。」说着,却觉骆红叶跟何循也般配,待要再「玩笑」地说上两句话,就见骆红叶迅雷不及掩耳地向何循扑来。

骆红叶见何循说完她,众人就笑起来,只当众人取笑她,於是便要追着何循打。

何循忙躲到何老太爷身后,骆侯爷拉住骆红叶,斥道:「今日是你姑姑大喜之日,你莫要吵闹。」

骆红叶哪里管这些,又觉骆侯爷当着柳檀云等人的面训斥她,面子上挂不住,於是嚎啕起来。

骆大爷忙叫人将骆红叶抱走,又再三给柳老太爷等人致歉。

骆丹枫也学着骆大爷的模样对柳老太爷、何老尚书道:「小妹无知,还请两位长辈莫要介意。」

柳老太爷闻言,又笑着叫骆丹枫到身边来,问他都读了什么书。

骆侯爷笑道:「丹枫过了年就要去试试童试,我原叫他冲两年再去,但后头想着小儿志气高远,何必打压了他,於是就决定放手叫他去试一试,便是未被录取,也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

骆侯爷这话,就是十分夸赞骆丹枫的意思了。

柳檀云撇嘴,细说起来,她也没瞧出骆丹枫哪里十分不好,但总觉上辈子那相敬如宾的日子绝不是旁人眼中那样的好,於是连带着,看骆丹枫也很是不喜。

骆侯爷因说到童试,又礼尚往来地对何老尚书道:「丹枫如今八岁了,你家循小郎比他小一岁,这云姐儿又比循小郎小一岁,不知循小郎如今读了什么书?云姐儿如今读什么书?」

何老尚书笑道:「前两日才知道光屁股是丢人事的东西,哪里读了什么书?不敢跟你家丹枫比,你家这可是个小神童呢。」

骆侯爷心里为骆丹枫骄傲,嘴上谦虚道:「哪里哪里,丹枫最难得的是肯下苦功夫,论资质,只怕还比不上你家循小郎。」

何循不耐烦听骆侯爷夸骆丹枫,就道:「云妮会过目不忘,一目十行呢。你家丹枫能吗?」说着,下巴对着柳檀云翘了翘,有意叫柳檀云也来挤兑骆丹枫。

那过目不忘,一目十行,却又有缘故。

原来在柳家的时候何循缠着柳檀云一起读书,柳檀云有意显摆「过目不忘」,叫何循明白自己个的资质不如柳檀云后,就叫他一边读书去莫要来吵她。今日不防被何循说出来,柳檀云不好说没说,於是有意昂头道:「就是,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呢。」说完,瞧了眼与有荣焉的何循,心想他得意个什么劲?

骆侯爷笑笑,不与这两个小儿纠缠,叫骆丹枫陪着柳老太爷、何老尚书说了几句话,便又叫人送了他回后院。

回头,待骆家祖孙走了,何老尚书悄声问何循:「云丫头当真叫打了?」

何循嬉笑道:「骆丹枫是傻子,就听云妮的话打了自家妹子。」说着,便绘声绘色地将柳檀云如何喝令骆丹枫的事说了出来。

何老尚书点头笑道:「就该这么着,我说云丫头的性子怎么着也不是挨打的料。」

何侍郎听见何循的话,待要教训何循不得放肆,又碍於何老太爷在,不敢开口。

柳檀云忽地对柳老太爷道:「祖父,方才顾外祖说我跟他家昭儿的事定下来了,是什么事?」

柳老太爷一愣,忙道:「你顾外祖如何说的?」

柳檀云将顾老太爷的话学了一遍,瞧见顾老太爷腆着脸来给柳老太爷敬酒,就道:「不信你问问顾外祖。」

柳老太爷眯着眼瞧着顾老太爷,那边厢,顾老太爷盘算着今日是骆家大喜之日,柳老太爷无论如何不敢砸了骆家喜宴,於是乎厚着脸皮过来了。

顾老太爷听了柳檀云的话便怔住。

被顾老太爷蒙骗的一位老爷也随着顾老太爷过来,那老爷听了柳檀云的话,虽被顾老太爷嘱咐过不许外传,但想着是对柳家人说话,不必保密,便笑道:「还没恭喜柳公跟顾老亲上加亲呢。」

柳老太爷冷笑道:「我怎不知还有这事?难不成这两姓的亲事,就由着顾家家主一人定了?」

那位老爷瞧着不对,忙道:「听说是尊府太夫人定下的,这小姑娘不知情。」

柳老太爷心里勃然大怒,暗道难怪柳太夫人会想叫顾昭来府上住,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冷笑道:「家母生病多时,早闭门不出了,哪里会定下这事?顾家家主这般造谣寻衅,可是瞧着污蔑不了厉子期,又要再施一计?只是云丫头还小,顾家家主这般,未免太下作了。」

顾老太爷是打定主意要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来糊弄旁人,并不敢此时就跟柳老太爷点明,不防柳老太爷会这么早就知道这事,心里不禁一慌,又听柳老太爷连场面上的一声「表弟」也不乐意喊了,忙道:「表哥,误会误会。我哪里说过这话?」又道:「不过是姑妈才提起的事,想来表哥还不知道……」

柳老太爷举杯道:「今儿个在座的诸位给做个见证,先前顾家家主诬陷的厉子期的事已经是罪证确凿,我柳易在公在私,都难能再跟顾家家主握手言和。日后若传出我家与顾家再结亲的事,诸位便说与我听,我定要抓了那造谣滋事之人见官。」说完,伸手将那酒杯砸在地上,心想果然不能对柳太夫人心软,一时心软,她便趁机将家里的小儿都算计上了,那顾家不说如今官司连连,只说一家子老少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都做得出,家里就没个安静本份的人,哪里是个能叫人安心将女孩儿送进去的地方。心想合该叫柳太夫人莫要再见外人才好,唯有如此,才能叫她消停一些,不再算计一家子老小。

顾老太爷一凛,待要说话,那边厢,骆侯爷唯恐搅了喜宴,便叫人赶紧将顾老太爷拉开。

何老尚书笑道:「伯母当真是宝刀未老,这层出不穷的……云丫头倒是像她曾祖母。」

柳老太爷摸了把柳檀云的头,笑道:「旁人就罢了,你这老东西还来笑话我。只那乡下,只怕要过些日子才能去。」说完,已经打定主意,柳太夫人的八十大寿自然是要办的热热闹闹,以显示他的孝心,至於寿宴上柳太夫人能不能露面,这事得由他说的算。

何老尚书笑道:「那个不急,乡下的肉还能跑了不成?」说完,又冲柳檀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