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不是哄睡的,是他俩哭累了自己睡的吧!
哼!
“哄好了?”阮念也没睡太沉,他一躺下就醒了,转过去侧躺着帮他捏捏手臂。
“嗯。”蒋逸舟应了一声,低低的,察觉她靠近也没有动。
“你才哄了一次。”阮念边给他按摩边轻轻笑道,“我天天这么哄呢。”
“嗯。”蒋逸舟又应了一声,沉默许久,然后伸臂把她搂了过来,伏在柔软的肩窝里闷闷道,“辛苦了。”
“现在知道我辛苦啦。”阮念有些埋怨地推了推他,“之前还缠着我要……”
“别动。”蒋逸舟搂紧了她,依旧闷闷的,“抱会儿。”
有些自责,也有些委屈。
阮念叹了口气,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轻抚着宽厚结实的背。
“不辛苦的。”她低声呢喃,“因为是我们的孩子啊。”
她爱他,也爱孩子。
但因为这是她和他的孩子,所以才会更爱他们一些。
“……嗯。”蒋逸舟终於松开她,伸手按灭了床头灯,拉上被子盖着两人,“睡吧。”
“好。”阮念抬头凑近他的侧脸吻了吻,然后迅速缩回被窝里,闭上眼,“晚安。”
旁边某人似乎低声笑了,也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宝贝儿晚安。”
可惜,这样温馨美好的时刻只持续了几个小时。
凌晨4点,卧室里准时响起童声二重奏,惊天动地,吵得夫妻俩几乎同时坐了起来。
“要喂奶了。”阮念翻身下床,“你睡吧,我来就行。”
蒋逸舟怎么可能睡,在她之后也下了床,穿着睡袍走出去冲奶粉。
喂完奶又要重新哄一次睡,折腾半天,最后两人重新躺上床已经是5点多了。
“……哇靠,简直惨无人道啊。”
江宏在电话里听说了好友的奶爸日常,深表同情,顺便问他有没有空出来喝一杯。
“哪天。”蒋逸舟敲了敲办公桌,示意助理把日程表发给他看,“工作日不行。”
“那就这周末。”江宏说,“周六晚上,老地方。”
“……”蒋逸舟扫了一眼周六的日期,有些无语,“情人节你不约会?”
“约个屁,她说要回团里排练,等过几天再补。”江宏叹气,“你家那位不是也出差了嘛,少废话,哥俩都多久没喝过了。”
“呵。”蒋逸舟笑了一声,“行吧。”
不过情人节俩大男人约在酒吧里喝酒,身边又没个女的,气氛确实有点儿太gay了,人人经过都意味不明地看看他俩,害得江宏喝两杯就坐不住要换到包厢去,吩咐那管事儿的别搞什么特殊待遇。
“守身如玉啊,江总。”蒋逸舟调侃了他一句。
“守着呗。”江宏毫不在意地承认,“这些年小兄弟跟我左手都处习惯了,舍不得换。”
“呵。”蒋逸舟扯了扯嘴角,晃着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其实还是得感谢你俩。”江宏仰头灌了口酒,重重地咽下去,“要不是你们没去,我可能……到现在都说不出口。”
毕业后江宏回家里的公司上班,自己也做点儿小生意,有了积蓄,就是一直没有女朋友,把父母急得要命,上赶着给他介绍姑娘、安排相亲,逼得他烦了,一气之下就跑出来自己创业,苦熬了几年,如今也算略有小成,出去应酬都得让人叫一声江总。
但依旧形单影只,不谈感情。
不知情的当他是眼光太高,知情的都明白他是在等人。
等一个没有归期的人。
去年圣诞节前,苏棠打给阮念说要在百老汇登台演出的时候,其实还给江宏寄了一张演出票,别的什么都没说,只让他要是真想清楚了,就去见她。
江宏想都没想就去了。
……也根本不用想。
说到底等了这么多年,都只是他怕自己配不上她而已。
没有特别帅,也没有高学历。
除了有点儿闲钱,他什么都拿不出手。
所以等到这份邀约后,他连半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立刻推掉所有行程,让秘书订了去美国的机票。
即便是刀山火海,这次他也一定会去见她。
之后在美国搅合了好几个月,不知道发生什么,总之到医院探望阮念的时候,俩人已经是牵着手来的了。
虽然还跟以前一样,没几句就开始互怼,但眉目间的眼神又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打算守到什么时候?”蒋逸舟问。
“不用多久。”江宏又灌了一口酒,拿酒瓶给两人再满上,笑道,“等老子哪天把人灌醉了就给办了!”
蒋逸舟瞥了他一眼:“就你?”
表个白都拖这么多年,还敢把人随随便便灌醉就办了?
“你小子别看不起人啊。”江宏哼了一声,“以前我那是心里有道坎儿,过不去。现在过去了,要干啥不能干的?”
“哦。”蒋逸舟拿杯子跟他碰了碰,“祝你早日告别左手。”
“……靠。”江宏给气笑了,“滚你丫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