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92 ...
“啊嚏!”
语文课上老严正点人起来翻译文言文, 阮念低头写笔记, 顺便数了数这是隔壁传来的第几次喷嚏声。
“‘以’在这里是连词, 表并列或递进的关系……”
旁边又打了个喷嚏。
这次是压着声儿打的, 像憋在喉咙里的闷哼, 周围估计就她一个人听得见。
“蒋逸舟。”阮念停下笔, 转过头小声叫他,“你昨天吃药了没?”
“唔。”蒋逸舟吸了吸鼻子, 拉上外套的拉链, “好像忘了。”
“这么多天……感觉你这感冒越来越重了。”阮念有些担心。
情人节之后没多久他就开始感冒了,前一个星期的症状还算轻的, 也不怎么打喷嚏, 就这两天因为下过雨又忽然降温,他这喷嚏才开始接连不断地打, 整一早上都在擤鼻涕,听得她都有些鼻子疼了。
“没事。”蒋逸舟又吸了吸鼻子,刚擤过的感觉鼻涕又想出来了, 烦躁地皱起眉, “就是有点儿冷。”
“你感冒还不多穿衣服?”阮念看着他身上那件穿了跟没穿差不多的校服外套,无奈道,“今天应该穿大衣的。”
“我早上起来看过气温,都17度了。”蒋逸舟还是抽了张纸巾出来, 抽完才发现又用完一包了,“……操,谁知道这么冷的。”
这感冒有完没完, 等会儿去小卖部直接买抽纸算了,至少比这一包才10张的耐用……哎操,怎么又想流出来了?!
“G市就是湿冷啊,衣服穿多少都觉得不够,而且下雨就大降温,又不供暖,当然和你们北方那边不一样了。”阮念看他手伸进抽屉又什么都没拿出来,贴心地掏了一包纸巾递给他,“你先用吧,我还有。”
“嗯。”蒋逸舟拿完就收手,连指尖都没碰上她的,“离我远点儿,别传染了。”
阮念叹了口气,心道坐这么近要传染早就染上了,但还是点点头:“冷的话多喝热水吧。药带回来了吗?”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带了?”阮念记得他吃完早餐都没拿过药出来,“你不会又忘吃了吧?”
蒋逸舟:“……”还真他妈忘了。
感冒药有安眠成分,吃过之后脑袋更加昏沉了,他撑不住趴下睡了会儿,但期间老是被冷醒,后来好不容易暖和些睡沉了,再醒过来已经到了中午,教室里的人早都走光了。
“嘶。”头还是疼,他慢吞吞地坐起来,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披了件黑色的羽绒服,一动就滑到椅子上了。
旁边的座位也是空的。
……她这个时间应该去吃饭了吧。
蒋逸舟坐着愣会儿神,感觉胃里很空,但完全没有食慾吃东西,於是拿了保温杯想去倒点儿热水喝。
嗯?这么沉?
他拧开盖子,一股白起瞬间扑面蒸上来,迷蒙了眼,拿开吹散些才看清里面已经倒满水了。
并不烫,水温刚刚好,喝完整个人都暖起来了。
然后重新坐下,看见了抽屉里露出一角的药盒,想到好像应该再吃一次药了,但吃药得再去倒水,而且空腹也吃不了,得先去吃饭,但是没胃口又不想吃……
於是阮念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同桌正插着衣兜神色恹恹地坐在座位上,皱着眉头一脸纠结的样子,连她走过来都没反应。
“醒了啊?”阮念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他面前,这人才像是忽然回过神,转头看她,“给你带了份粥,趁热吃吧。”
“……哦。”蒋逸舟慢半拍地应了一声,转回去对着那碗打包好的粥又愣着不动,半晌才伸手解开袋子,“饭堂有粥?”
“没有,我到学校外面买的。”阮念坐下来,伸手把那件掉下来的羽绒服重新披到他身上,“你不是冷吗?穿着吧。”
“现在不冷。”蒋逸舟没穿但也没脱,就任它挂在自己肩上,低头喝了一口粥,“谁的衣服?”
“我问江宏借的,怕你睡久了会冷。”阮念拿出作业,边写边跟他解释,“他说宿舍就有,大课间的时候顺便回去拿的。”
哦……
难怪刚才睡着睡着就不冷了,原来是她帮忙借的衣服。
蒋逸舟没有说话,默默地喝着粥。
其实还是难受,头昏脑胀,喉咙也疼,根本就不想吃东西。
但想着这是她买回来的,还热乎着,又勉勉强强有了一点儿食慾。
“你喝完粥记得吃药,别又忘了啊。”
阮念停住笔,还是忍不住轻声提醒,看到他点了头才转回去继续写。
哎,这个人真不会照顾自己。
后面几天的天气依旧时冷时热,蒋逸舟的感冒也是时好时坏,他打不起精神老忘事儿,阮念又不可能24小时贴身跟着他,折腾了两个星期都没痊愈,终於还是拖到艺术节这天了。
“哎哎,你这粉底都没涂开呢,过来弄一下。”
“谁有发卡借我用,要黑色的。”
“你别动啊,裙撑撞我好几次了!”
……
后台一片忙乱,被工作人员过来说了好几次都压不住声音,只能把等待上场的队伍赶得离舞台远一点儿,以免影响前面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