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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蒋逸舟看了看箱子上的快递贴单, 寄件地址是B市的, 寄件人是老洪的名字, 想起了周一打的那个电话, “以前的东西吧。”
“哦……”阮念一听到“以前”这两个字就有些敏感, 不由自主往他脸上瞄了一眼, 虽然还是跟往常似的没什么表情,但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收回目光没再多问。
“干嘛。”蒋逸舟留意到她的小动作, 轻易便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了,低笑一声解释道, “只是些复习资料, 还有以前学校的卷子,想什么呢。”
“……啊。”阮念这才松了口气, “没什么,谁给你寄的这个?”
“以前学校的班主任。”说起老洪,蒋逸舟随口提了几件他的光荣事迹, 最后道, “那时总觉得他管太宽了,无论对谁对什么事都能操心,高三我没在学校,听说他还因为过劳送医院躺了半天, 下午又赶回去接着上课。”
“所以现在才知道他的好?还大老远地给你寄资料过来呢。”阮念戳了戳他怀里的大箱子,有些羡慕地笑着,“有这样的老师真好。”
“老洪……是人挺好的。”蒋逸舟扯了扯嘴角。
曾经最难熬的那段日子里, 明明因为他休学已经变成毫不相干的人了,老洪却还坚持着身为班主任的本分,径自到他家来家访,也是为此才被老洪知道了他母亲的事,以及他休学的真正原因。
但老洪并没有劝他回去上课或者说什么以学业为重的话,只是跟他一起去探望了当时正昏迷的母亲,然后走之前拍了拍他的肩,告诉他,既然决定了就尽力去做,无论将来结果如何,至少能无愧於心,不留遗憾。
尽管母亲最后还是离开了,但老洪的这句话他却一直没有忘记,直到如今还深深地刻在心头,时刻受用。
“可是你现在重新读高二,为什么要拿以前的复习资料?”阮念疑惑地问,“在这边买不到的吗?”
蒋逸舟摇头:“不是市面上的习题册,是学校老师自己出题的卷子。”
这阮念倒是听说过。
大城市那些重点高中的所谓“重点”,其实就是指学校实行自主考试的教学模式,各科组老师会根据历年高考的经验归纳整理出重要考点,然后据此方向给学生们出题,不光是考试,平时的作业、练习以及大小测验都是同样的操作,因为卷子的题型和难度都更加贴近高考,含金量自然也比普通学校要高得多。
像他们二中这种连大考都只用市教研室统一试题的学校就更不用说了,跟重点高中完全没法比,就上两周期中考的那几天里,阮念都记不清某人跟她说过多少遍考试太简单了。
……也是有点儿简单。
虽然她也考了两科满分,但看看历年G省的高考排名,哪有几个是拿到单科满分的,只能说学校的卷子确实太简单了,跟高考的难度基本沾不到边儿。
“蒋逸舟。”阮念抿了抿唇,目光盯着大箱子不动,鼓起勇气道,“你这些资料要是用完了,能……借我看看吗?”
蒋逸舟想也不想:“不能。”
“啊。”她眼神黯了黯,有些失落,但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挺无理的,於是打消念头道,“那就算……”
“不过。”某人打断她,然后不紧不慢地丢出一句话,“一起看可以。”
“嗯?真的啊?”阮念双眼一亮,忙点头应声,“可是要怎么一起看?”
“周日有空么。”蒋逸舟也转头看她,痞痞地勾了一下嘴角,“去约会。”
没等阮念想明白约会和看资料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时间就一晃而过到了周日,外婆照例大清早就下楼开铺,她也照例要去帮忙,趁着吃早餐的几分钟空闲给某人发了条微信,问他起床没有。
“嗡。”
那边秒回了两个字。
-没起
阮念咬着馄饨忍不住想笑,单手慢吞吞给他打字。
-那你是在梦里回覆的吗?
-。
这是某人困到睁不开眼才会用的超简略回覆,差不多就是“嗯”的意思。
“噗。”阮念脑补了一下某人撑着眼缝艰难看完她微信还要找按键打字的懒样儿,实在没忍住笑,飞快地给他了一句。
-那你快睡吧,醒了再跟我说
-、
这次换了个顿号,可能是闭着眼随便打的,阮念没再吵他了,心情颇好地把早餐吃完,然后起身出去继续忙活。
9点左右收到了蒋逸舟发来的微信,说正在吃早饭,问她什么时候能走。
-我得先回家一趟,你等等?
-嗯,好了叫我
昨天阮念已经跟外婆报备过了,当然没说是约会,只说跟同学出去图书馆一起学习,这会儿要走外婆也没管她,挥挥手就随她去了。
刚到家又收到蒋逸舟的微信,让她带上纸和笔,阮念虽不知道他要耍什么花样,但还是听话地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