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0 ...
“……”蒋逸舟心想当时猪头都快起不来了, 还能打他多久, 但这心思很快就被愧疚压了下去, 转头又看了看她脸, 低声道, “你, 疼不疼?”
要不是因为他在,以她那么不爱惹事的性格, 看到有人打架转身就走了, 根本不会去凑热闹,怎么可能还进来拉他。
“没事, 不太疼了。”阮念摇头, “只是一下而已,也没多大劲儿。”
刚才光顾着给他处理伤口, 本来她都没什么感觉了,被校医提醒过才觉得有些火辣辣的疼,现在贴着冰袋也已经好多了。
“一下也不行。”蒋逸舟立刻皱眉, 捏着冰袋的手都紧了紧, “操,我明天再找他算账……”
“蒋逸舟!”听这个人还想去打架,阮念气得打断他,瞪着眼看了他好久, 最后声音又低下来,“你别再去找他了。”
这话已经说得够直白的,换谁听了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可偏偏蒋学霸好像把脑子哭蒙了, 智商情商全下线,丢开冰袋用力抓住她手,有些不爽地挎着嘴角:“我给你出气,你居然还同情他?”
“……”阮念简直想把冰袋捂到他脑门儿上,让这人好好冷静一下再说话,“我哪里同情他了啊?”
“不是么。”蒋逸舟后知后觉地嘀咕一声,语气有点儿委屈,“那你干嘛不让我找他?”
“让你再找他打架吗?你两千字的检讨还没写呢?是不是真想被教导主任记过啊?”阮念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完还不解气,伸出另一只手戳了戳他嘴角的伤口,“你这人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疼不疼?”
“……疼。”蒋逸舟往后退了退,不料又碰到自己脸上的肿块,抽着凉气闷声道,“还没好的。”
“知道没好你还要去打架?”阮念收回手,把他丢掉的冰袋拿起来贴到他另一边脸上,真不知该气还是该心疼,“是不是还想让我去拉你出来,然后再挨一巴掌?”
“我没……”蒋逸舟被噎了一下,终於找回失踪的理智,抬手靠近她微红的左脸,甚至不敢碰上去,怕弄疼她,“对不起。”
“你还知道说对不起呀。”阮念微偏过头,轻轻贴在他的掌心里,凉丝丝的,还残留着冰袋的温度。
蒋逸舟愣住,手也没再动了,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脸。
“我没有同情谁,也不可怜别人。”阮念抬眼看着他,抿了一下唇角,轻声道,“我只是……心疼你。”
她不想他再被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伤害了。
更不想他为了她再去面对那些不愿回想的痛苦煎熬。
伤口撕开过一次就够了。
以后就让时间慢慢治愈它吧。
总有一天,能好起来的。
“……对不起。”蒋逸舟看着这个枕在自己掌心里的姑娘,慢慢松开手,把她用力搂到了自己怀里,“以后不会这样了。”
阮念叹了口气,静静地靠在他胸口。
她没问不这样是指不打架还是不让她再受伤,都无所谓了,只要他能好好地在这儿,在她的身边,别的事情……就随他喜欢吧。
不过关於这个人日常耍流氓的事,阮念觉得还是不能轻易就随他喜欢的。
“唔……蒋逸舟你快放开我。”
高大的身躯把她牢牢压在门板上,周围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让唇上那抹湿热柔软的触感更加强烈。
“不放。”她终於喘了口气,然后听见耳边低低的轻笑声,“除非你让我进去。”
什么进……去???
这人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影响???
阮念索性闭上嘴巴不说话,紧紧咬住牙关,瞪着他在黑暗中模糊的轮廓无声抵抗。
今早回来才刚放下书包,和苏棠出去倒了趟水,回来就看见这人把早餐吃完了,懒洋洋把塑料袋绑好递给她帮忙丢掉,因为后门的垃圾桶已经塞满了。
她只当他是懒,没多想什么就拎着袋子去了小黑屋。
岂料进去之后才察觉某人居然也悄无声息地跟过来了,还反手关上门,眼前一黑,她没来得及回头,下一秒就被他拉着按到门上亲了。
“哎?小黑屋怎么关着门?”
房间里没开灯,门外有同学的声音清晰传来,由远而近。
“唔。”
阮念顿时浑身一僵,惊得张了张嘴想说话,然而当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那抹徘徊已久的柔软已经趁机闯了进来。
灵活有力的舌尖迅速撬开她松动的牙关,强势入侵,蒋逸舟扣住她小巧的下巴,深深地扫过小嘴里的每一寸甜美,寻到躲在里头的香软,立刻缠住不放,贪婪地品尝着属於她的味道。
……这才算是真正的接吻吗?
阮念晕晕乎乎地想着,分不清是胸口的情绪过分强烈,还是呼吸不畅导致的大脑缺氧,只觉得被他缠得舌根都微微发麻了,可还是逃不开,也好像并不怎么想推开他。
“里面有人吗?”外边的同学砰砰地敲了两下门,“有的话应个声儿呗?”
背后的震动和紧贴门面的说话声让阮念瞬间紧张到极点,在反应过来自己做什么的瞬间,压在身上的男生已经松开她的嘴退开了几分。
“嘶。”
黑暗中,她听见蒋逸舟吃痛地抽了口凉气,有些担心,但想到这人刚才的恶劣行径,她心里哼了一声,还是咬咬牙决定不管他。
“算了,我们找老张拿钥匙吧。”另一个同学的声音传来,“不知道谁这么无聊,锁什么门啊,还赶着做值日呢……
等外面的同学都走远了,阮念才立马把某人推开,转身开门一溜烟地跑出去了,差点儿撞到从教室外进来的苏棠。
“跑什么呢你,老张说让你去趟办公室。”苏棠看了下自家闺蜜的脸色,一手拽住她不让走,“你丫干啥去了,怎么脸这么红?”
“没……没有。”阮念尴尬得不行,赶紧别开脸道,“咳咳,我先去找老张了。”
“哎你别走错方向了!办公室在那边!”
苏棠冲着她的背影扬声喊,奇怪地挑了下眉,不料身后又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让让。”
“哦。”她侧身避开,回头看见是蒋逸舟——这不惊讶,惊讶的是他嘴角居然破皮了,红红的还有点儿血,而且看样子好像是跟阮念一样从小黑屋里出来的……
卧槽这俩人在里面干什么了???
这、这么刺激的吗?!
苏棠感觉自己震惊得已经快脑补出一万字小黄文了……咳咳,冷静,赶紧去拿拖把洗洗准备做值日。
哎靠,真不想进这小黑屋了。:)
另一边落荒而逃的阮念从教室出来走反了方向,绕了一大圈远路才回去,经过窗户看到自己的马尾辫好像有点儿歪了,边停下整理边忍不住腹诽某人。
“报告。”
办公室的空调凉得厉害,阮念走进去被冷风打了个正着,总算是把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了,去到老张办公桌时人正对着电脑敲键盘,手边还搁着昨天Sherry张放下的学生手册。
阮念往那儿看,微微抿起了唇。
果然。
最上面一本的姓名栏写着“蒋逸舟”三个字。
“哎,来了啊。”老张从教案中抬起头,推了下眼镜看她,“这次期中考感觉化学怎么样?”
阮念收回视线,实话实说:“可能……还是拖后腿了。”
“嗯,是有点儿拖。”老张低头看着她的分数条,点头道,“不过也算进步不少了,别太灰心,保持这个状态继续学,期末考还能再拔高些。”
“我知道的,老师。”阮念说。
“那就好,你这孩子真是挺让人省心的。”老张欣慰地笑笑,然后又叹了口气,“不像我那外甥啊,成绩好是好,就是太能惹事儿了,把人家学生打成那样儿……”
“老师不知道他为什么打架吗?”阮念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出来。
老张看了看她,觉得小姑娘应该是知道些事情的,於是道:“也大概猜到了,但他回家没说,我们也不好再提。昨天你们是一起去的校医室吧,那小子……有跟你说什么吗?”
阮念没料到老张会把问题又丢了回来,犹豫片刻才说:“没有。”
其实昨天听他讲的那些过往,除却细节,老张作为他的亲人应该也是清楚的,用不着她再多说。
至於某人还哭了的这件事……想想事后他那抵死不认的别扭模样,阮念觉得还是不提的好。
但另外有件事还是需要提醒老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