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地,飞快地,相当慌乱的力道。
“怎么了?”蒋静在厨房里扬声问。
“没……我手滑。”蒋逸舟摸了摸自己差点儿被夹到的鼻子,三步并两步冲回房间随便拿了件T恤套上,再火速跑出来重新开门,气不带一点儿喘地看向门外站着的人,“咳,你怎么来了。”
阮念的脸都红透了,低着头没敢看他,只把手里拎的那一袋子递给他:“外婆让我给蒋阿姨拿的包子,送完就回去……”
“嘶。”蒋逸舟没伸手接,故意抽了口凉气,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疼死了。”
“怎么了?”阮念一听就紧张,也顾不得非礼勿视了,赶紧抬头看他,“夹到你鼻子了吗?”
“废话。”蒋逸舟从屋里出来,掩上门,微微俯身把脸凑到她面前,还一直捂着佯装气闷,“你自己看。”
“真的很严重?”虽说造成这结果的原因有一半在他,但阮念还是有些心疼,小心地拉了拉他的手,“你放下来我看看……唔、蒋逸舟!”
“嘘。”趁她拉开手的瞬间偷亲完毕的某人伸指挡在她唇上,压着声音提醒道,“你想把我小姨和老张喊出来么。”
阮念瞪眼:“……???”
他明知家里有人还干这么不要脸的事?!
“谁让你那么用力关门。”蒋逸舟低声控诉,顺手又摸了摸并没有事的鼻子。
“……那谁让你不穿衣服出来?”阮念拒绝再听他狡辩了,拉过他的手拿好袋子,“还骗我说夹到鼻子哦?”
“你还想我真被夹到?”蒋逸舟表示很委屈。
阮念抿唇,想到刚才被他偷亲的那一下,真是白心疼了,忍不住小声嘀咕:“夹到也活该。”
“逸舟,拿到东西了没?”
屋里传来了蒋静的声音,阮念一激灵,赶紧跑去按电梯准备回家了,蒋逸舟回头答应一声,抱臂靠在门边陪她等着,直到她进了电梯合上门,才慢吞吞地拎着东西进屋。
“在门口站那么久干嘛呢。”蒋静接过袋子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挑眉道,“这什么时候穿上的衣服啊?”
“就……刚才。”蒋逸舟扯了扯嘴角,越过她进厨房拿碗筷去了。
“啧啧,这小子。”蒋静摇头失笑,转身去叫父子俩出来吃饭。
晚饭后,老张把他叫到了书房,给了一个文件袋让他看看:“这是你之前做的省附中那套卷子的答案,可以自己对对答案估个分,等那边的成绩排名出来了,我再给你比对一下。”
“嗯。”蒋逸舟接过。
“其实以你的成绩,待在二中确实是委屈了。”老张叹了口气,“那时我跟你小姨商量想让你去省附中的,虽说跟你以前的学校比还是差了点儿,但怎么也比二中好……”
“呵,老张。”蒋逸舟似笑非笑地看他,“你是二中老师还是省附中的卧底啊,这么说话校领导知道吗?”
“哎你这小子……我还不是好心劝你嘛,真是的。”老张听他有意岔开话题,就没继续说了,“行行行,你喜欢待这儿就待着吧,我跟你小姨也没意见。”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就是这成绩……我不是说二中不好,但有时候环境真的挺容易影响人的。你现在考得很好,是因为你来这儿不久,还保持着原来的状态和实力,觉得卷子对你来说简单,很轻松就拿了满分。可满分也就等於没有提升空间,这道理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懂,所以……”
“所以我就是来问你个事儿的。”蒋逸舟出言打断,没让老张继续罗嗦,“你有没有办法拿到我以前学校的卷子?”
“这个啊,”老张面露难色,“在你学校的没有,本来有个朋友在一所跟你那儿差不多的高中工作,但最近好像也调任了,估计办不了。不如问问你那些旧同学……”
老张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一拍脑门儿骂自己忘事儿。
哪还有什么旧同学?早都毕业上大学去了。
他这外甥自小就聪明得很,小学初中都跳过级,才16岁已经读高三了,参加自主招生也都通过,要不是因为去年出了事……
“算了。”蒋逸舟本来也没抱希望,毕竟G市和B市一南一北隔得那么远,即便有认识的人大概也很少联系,“没事我回房间了。”
“去吧去吧。”老张摆摆手,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哎。”
蒋逸舟回房之后关上门,看着通讯录那个电话号码,犹豫再三,还是丢下手机,坐在电脑前心不在焉地打游戏。
其实并不是没人可找的。
但他来到这边以后,几乎就没联系过以前认识的人了。
总是回避。
即便是善意,也不想被莫名关心,不想被同情和安慰。
突然要找……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第一局游戏还没打完,手机却自己响了起来。
蒋逸舟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愣了会儿神,还是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哎,逸舟啊。”是老洪的声音,很熟悉,依旧沙哑得像个老烟枪,“这个时间没打扰你学习吧?”
“没。”蒋逸舟说。
老洪是他以前的班主任,高中三年都是他带的,人很好,对每个学生都操心得很,管学习管纪律,还隔三差五地搞家访,全校估计就他们一个班有这等福利,传到隔壁班被笑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