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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庆氏易主(求月票)

111壁垒里的山就叫做银杏山,秋天是遍山金黄,然而等到了冬季,银杏叶子纷纷坠落山谷,只剩下枯萎的树枝。

繁华落幕,碾落成泥。

庆缜站在原地看着山谷上的一片枯萎景象,忽然笑道:“可惜了。”

这大概是庆缜最喜欢说的三个字。

周秘书在一旁皱眉说道:“来人,给庆缜脱掉鞋子,押他上银杏山!”

却见旁边负责戒严银杏山路的士兵冲冲未动,周秘书动怒了:“你们敢不听命令。”

然而那两名士兵却依然未动,似乎不忍去干这种事情。

庆缜笑着看向那名年纪小些士兵说道:“我记得你,你叫张余歌,以前是我手下的兵,杀火种公司的时候你立过功。”

那名叫做张余歌的士兵激动起来,他站直了身子喊道:“第五作战旅张余歌,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庆缜笑着问道:“你妈妈身体好些了没有。”

张余歌眼眶顿时红了:“感谢长官,没想到您还惦记这种小事。”

庆缜对周秘书叹息道:“这都是精兵强将啊,本该在外征战,结果因为我的关系,被人拴在这里当做看门狗来用,可惜了。不要为难他们,我自己来。”

周秘书在庆缜身后冷声道:“你可知道,庆氏历史上所有影子都没有像你这样的,他们都低头了!”

庆缜笑了笑:“可我是庆缜。”

仿佛庆缜二字本就该有某种魔力似的,傲从骨中生,万难不屈膝。

说着,庆缜便自己脱掉了鞋袜,一步步朝那银杏树叶全部凋敝的山上走去。

凛冬寒风在山路上呼啸而过,地面冰冷如刀。

然而旁人却无法在庆缜脸上看到痛苦与沮丧,只见庆缜走了一会儿忽然指着一处山坳说道:“我小时候还和罗岚在那里玩过泥巴,那时候溪水很凉,我们就把偷来的柿子给冰镇在里面,隔一会儿取出来就特别好吃了。那时候,庆允还跟在我们后面,不过他好像从小就挺讨厌我的。”

周秘书默不作声,谁也没想到庆缜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有如此闲情逸致。

“不过那里现在扎了暗哨,不让过去了吧,”庆缜笑道。

天上忽然飘起血花来,庆缜白皙的脚掌踩在薄薄的雪上,在山路上留下了一排脚印。

一开始,雪是白的,脚印是黑的,一脚下去便显露出下面的地面来。

周秘书在他身后的风雪里大喊:“你想好了没有!”

渐渐的雪厚了,庆缜充耳不闻。

走着走着,那山路的积雪上便留下红色的脚印。

这一步步走上去,竟仿佛是永远也看不到尽头一般,可庆缜身子依然挺直。

路上哨岗的士兵在庆缜经过时,都侧过身子看向山外。

走着走着,庆缜的脚都走麻了,他也不记得自己走了多远。

那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思考。

周秘书在一旁忽然问道:“昨晚你为何要撤兵坑了杨氏?”

“奥,你说这个啊,”庆缜笑道。

“那时候庆毅明明还没接管兵权,你也明明知道罗岚还在杨氏,”周秘书皱着眉头说道:“现在杨氏一定把罗岚抓起来了,现如今很多人得到你被召回111壁垒后,恐怕都会以为那是庆毅下的命令。”

庆缜笑道:“因为我知道你们会来抓我啊。”

“什么意思?”

“我俩那老爹临走时非要给罗岚叫到身边,说要让他保护我,可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庆缜乐了:“能吃能睡,莽的不行,我哪需要他来保护,我来保护他还差不多。”

“所以你就让杨氏把他抓起来?”周秘书皱眉道,他竟是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逻辑,不得不说庆缜计划的事情总要比别人多一些。

“不让人把他抓起来,他现在恐怕已经冲到银杏山上跟老头子们拚命了吧,”庆缜叹息道:“杨氏不会杀他的,活着的胖子比死掉的胖子有价值,没从他身上掏出足够有价值的东西之前,杨氏就不会杀他,总比他冲回来强。”

“但以后也会杀掉的吧,”周秘书平静说道。

“我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退路,”庆缜说道。

所以庆缜撕毁了与杨氏的盟约并不是为了别的,只为将罗岚留在88号壁垒里面,不让他回来送死。

因为,就算庆缜,今天也没把握可以活下来。

庆缜光着双脚站在盘山公路的山崖边,他看着外面的飘雪:“罗岚那个傻子,如果我今天死了,他一定会哭的很伤心吧。我俩那死鬼老爹总说,一家人要和和气气的,有家才有人。”

周秘书问道:“那你为何还要违逆庆氏家主的意思?”

庆缜看着远山,似乎想通了什么似的,他说道:“现在想想,我们这个家也只有我和罗岚两人而已,其他人不算。”

此时庆缜回头望向前方,忽然笑道:“没注意,竟然快到了!走吧!”

庆缜走在前面,周秘书再次大声问道:“大限将至,你想好了没有!”

大雪飘落,山风呼啸。

庆缜在风雪里轻声道:“想好了。”

眼前已是庆氏在银杏山山腰上的别墅庄园,这里依旧灯火通明着,庆缜站在那朱红色的大门外面笑道:“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没来过这里几次。”

周秘书押着他走进了大厅,庆缜的脚在干净奢靡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个个血印,大厅里的仆人们噤若寒蝉,也没人敢去把这血印给抆掉。

庆缜往里面走去,会议室的大门已经敞开,庆氏的主席团成员都在里面坐着。

庆缜走过长长的走廊,又走过长长的门厅,一个人走着,身后所有人都远远的跟着。

忽然有人觉得,庆缜的背影直到这一刻都是直的,从未弯过。

当庆缜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他径直的走到会议桌尽头坐下。

庆缜身旁是没有人的,所有主席团成员都坐在他的另一边,就仿佛他在对抗整个庆氏一般。

上首的老者平静道:“你可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