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并不认真,回答也很敷衍:「想回来就回来了。」
闻歌「哦」了一声,乖乖地缩回脑袋等待指示。
温少远合上纠错本,侧目看了她一眼,问道:「考试有把握没有?」
闻歌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
「那今晚早点睡。」他站起身,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是想起什么,略作停顿,转而问道:「听你班主任说,你最近坐姿不太正常,是不是近视了?」
闻歌正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闻言,愣了一下,迷茫地摇摇头:「没有啊。」
竟然连坐姿……都要跟小叔说?
「小叔你跟我班主任经常联系吗?」她声音闷闷的,一出口,自己也吓了一跳。
温少远没发觉她的异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再开口时,声音也带了几分润意:「每星期都会联系,怎么了?」
漫不经心的语气。
闻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合适,就默默地咽了回去。她觉得自己更郁闷了。
却全然不知,她的那点心思,全部都表现在了脸上。
「想说什么?」他弯下腰,看了她一眼。
「没有。」闻歌摇摇头,怕他察觉,低头去扯袖子:「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他一把握住。
闻歌一怔,抬头看他。
温少远的目光落在她小臂上那一寸微微肿起来的伤口,伤口明显只是粗略地清洗了一下,还渗着血色。周围是轻微的红肿,在她白皙瘦弱的手臂上,看起来实在明显。
「怎么弄的?」他沉下脸,和她对视。
那目光瞬间便沉郁了下来,微微带着冷意。
闻歌抽了一下手,不料,温少远扣住她手腕的力量顿时一紧,让她再也动弹不得:「我问你怎么弄的?」
一字一句,清晰又冷冽。
「碰到花架划的……」她把小臂又往他眼前送了送,笑得没心没肺:「小叔给呼呼,每次我在外面碰伤了,摔伤了,回家外婆都会给我呼呼。」
原本这道划痕还没那么严重,闻歌刚才洗手的时候顺便给洗了一下,结果……就肿起来了。
长长的一条,看上去还真的挺疼……事实上,她疼过那一阵子,不流血了就不疼了。
不料,她的随口一说,温少远却听了进去。脸上表情几变,到最后,松开手,表情别扭又生硬:「我不会。」
……
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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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的那天晚上,闻歌接到了蒋君瑜的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声音有些沙哑。闻歌问起时,她笑了几声,只说是训练的时候强度太大,嗓子伤了。
闻歌虽然觉得奇怪,但她不愿意多说,她就不问。
蒋君瑜喝了两口茶,又清了清嗓子,这才说到正题:「闻歌,暑假要不要过来?」
这是一个多月前,温少远给她做的选择题中的一项选择。她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能不能和小叔在一起」。
温少远凝视她良久,这才懒洋洋地一笑,反问:「跟我在一起?」
声音悠远得像是旷古而来的古乐,飘忽得让闻歌听不真切,也无法猜测。
然后他又问:「闻歌,你叫我什么的?」
他这样认真的态度,让闻歌有些不安:「叫小叔……」
闻歌不太喜欢这样的问题,注定无解,也注定无奈。并且,这些问题一出口,好像就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开她,把她从小叔的身边推离,越来越远。
他到最后也没有回答她,那第三个选择是否成立。而那道选择题,更是不了了之。他不再过问,闻歌也不再提起。
但她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暑假小叔给我安排了补习班和兴趣班,我想留在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