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味不明地感叹了两声,其中的意思是个人都能明白的。
陆持周遭的气息忽然冷下去,「我瞧着他就是不错的。」
说着将酒杯直直地砸向冲绍的脚边,杯子应声四分五裂,将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而陆持仿佛刚刚的举动不是自己做的,淡定地起身,只说了声要「先回去」就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径直走出去。
他在路上小睡一阵,到屋子里时头脑尚有几分混沌,有一穿着粉色勾花裙襦的女子见到了,放下手中的书走过来,熟稔地替他换下外面的衣袍。
女子生得好看,两眉弯弯,一双丹凤眼水光点点,勾着别人的神魂。她肤色莹润偏白,偏得眉间朱砂一点,清冷的脸上多了几分媚色。
陆持的脑海中莫名想到冲绍那几声意味不明的「啧啧啧」声,不动声色地瞧着。当初的小姑娘身量早已抽长,四肢仍旧是窍细的,只是某处隆起一道曲綫,初具女儿家的娇态来。
几年的朝夕相对让他忽略了不少的东西,现下猛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沈棠已经长大,有了年轻男子能爲她一见倾心资本。
沈棠见他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地将碎发别在耳后,「怎么了,可是什么地方不舒服的?要不要找陈大夫过来瞧瞧?」
在听松院这些年她也渐渐明白一些事情,比方说陆持压根就没有病,却定时大张旗鼓地找陈大夫,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身体不好」。
说着就要往外面走,在经过男人身边的时候,忽然被攥住了手腕。耳边想起男人略带低沉的声音,「无碍,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来。沈棠,你来听松院多长时间了?」
沈棠略微滞楞了一会,便回话,「五年又两个月。」
「你记得可真是清楚。」陆持哂笑,将她引到临窗的榻上坐下,「可是在这边度日如年了?」
「这句话你从五年前就开始问了,这么多次也不嫌烦的?」沈棠掩下心里的冲动,半坐着,身子前倾,眉眼柔顺地去看地毯上的花纹,看不出一点反抗来。
陆持记得当初她才来听松院的时候,虽说什么做什么,面上总是带着几分不情愿。现在她将这几分的不情愿全都藏到了骨子里,表面功夫做得任谁都是挑不出错的,几乎让他忘了那个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他的场景。
纵然知道她的真情里多是装出来假意,他倒也还是适用。随意将手搭她的肩膀上,去挑弄她颈间的碎发。明明是不雅放浪的动作,却偏生被带出了几分风流的味道。
沈棠眉头微蹙,刚想要避开,就听见男人沙哑的声音,「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