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陛下有个黑月光 延琦 3322 字 1个月前

拂清便走了进去,晏楚又叫人上了热茶,而后在她身边坐下,问道,「我这几日忙,也许久没去看你了,你进来过得怎么样?眼看要入冬了,管家可有叫人爲你裁制冬衣?」

这显然只是没什么当紧的开场话罢了,拂清也笑着应道,「多谢义父关心,我那里什么都全,过得很好,倒是也想来看望您,就怕您忙,打扰了正事。」

晏楚颌首,夸赞道,「好孩子,我也都好,你若想过来便过来,同姐妹们一样,不必拘束。」

拂清垂首应了一声,装作小心翼翼的问道,「对了义父,二姑娘现在怎么样了?我也很想去看看她,可那夜从玉津园回来后大姑娘很是生气的来责问我,说我乱跑害了二姑娘……我,我便不敢过去了,怕义母她们看见我生气。」

就见晏楚面上一顿,道,「明云从前性子一向和善,今次也是急了才会口不择言,你莫在意。还有,你同她们一样,都是府里的主子,叫妹妹便可,不必再称呼什么大姑娘二姑娘,没得贬低了自己。」

拂清假意道,「多谢义父,可我还是不敢。」

说着顿了顿,又道,「义父,那日我真的不是故意离开,引她们担心,我本来打算透透气就回去,哪知会遇见宁王殿下,后来,他安排我去休息,我也托他向您带了口信,原以爲他一定会带到,哪知他竟会忘记……」

这个挡箭牌十分有用,毕竟无论再怎么算帐,也没人敢怪到萧钧头上。

果然,便见晏楚忙道,「殿下贵人事多,这样的小事忘了,在所难免,再说,他将你安排去休息,已是很大的恩典,我们又岂能埋怨?你也无需放在心上,我心里都有数。」

拂清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反而是晏楚稍作思忖,又开口道,「明珠,说来爲父有一事未明,你同宁王殿下是怎么认识的?你觉得他对你如何?」

拂清微微一顿,心道正事终於来了。

她佯装诧异,抬脸道,「义父忘了吗?那夜殿下来府里搜查刺客,正好搜到了望月居,我当时不认识殿下,还是您同我说那是宁王,叫我行礼的。我自然是从那时才头一次见到殿下。」

晏楚自然没忘这事,他想问的乃是其他,便点了点头,又道,「我也记得此事,只是爲父听说上回你祖母寿宴的时候,你同殿下也见过面,还说了些话?」

拂清心间冷笑,他绕了这么大个弯子,就爲了打听这事儿?

不过不管是谁泄露的风声,她亦明白此时瞒不住。

遂也道,「那日我送老夫人回房歇息,返回的时候,在藕香榭附近碰见一个醉鬼,欲轻薄与我,他生的好高大,我跑了几次都没能脱身,幸好宁王殿下刚好路过,爲我解了困,我心间感激,便向殿下道谢。而殿下当时迷了路,正不知该如何回前院,我便又爲他指了路,话才说完,安王殿下也去了,我便没有再同宁王殿下说话了……」

说着她故意问道,「当时附近根本没人,难道是安王殿下告诉您这事儿的?」

晏楚一噎,随意敷衍道,「确实,我今日散朝时遇见了安王,聊了几句,无意得知了此事……」

说着又皱起眉来,问道,「你方才说,那日有个醉鬼要轻薄你?我竟不知,还有人如此放肆,这些日子怎么没听你说过?」

拂清道,「我当时不认得他,只听他说自己姓周,是什么侯府的公子,好像来头很大似的,加之后来又出了唐嬷嬷的事,我便不敢告诉义父了……」

话音落下,只见晏楚一脸震惊,问道,「宁远候府的周二郎?」

拂清假意懵懂,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那个宁远候府,但他到底是几郎,我就不敢肯定了。」

晏楚却已经明白了。

宁远候府一共两位公子,大公子那日根本没来府上,那拂清说的,不是周二郎又会是谁?

顷刻间恼怒异常,好心间不容易压下去的那股火,重又窜了起来。

好个周二郎,先来祸害他的大女儿,眼看没得逞,又去祸害小女儿!

此生不将此人碎屍万段,他就不姓晏!

眼看他面色顷刻间铁青,拂清假意惶恐道,「义父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话惹了您生气?我,我……」

晏楚回了神,赶紧努力压了压心间火气,道,「义父是气那姓周的,不关你的事,不要怕。」

今日还有更加要紧的事要说,他遂赶紧调整心思,又道,「没想到这样算来,宁王殿下已经对我们施恩过两次了,真是叫我惭愧。说来宁王殿下虽然看起来面冷,但其实心很善。」

萧钧心善不善她不是很清楚,但喜欢多管闲事这一点,她可以十分肯定,便敷衍着点了点头。

然而紧接着,却听他话锋一转,道,「明珠啊,说来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俗话说女大当婚,爲父觉得,现在是该考虑你的婚事了。」

好嘛,绕了半天,总算等到重点了,拂清心间一顿,假意惊讶道,「可是义父,我才找到您,还想再多看看您呢……」

这话一出,顿时令晏楚心间升起一股难言的酸涩,叹了口气,道,「我也舍不得你,也想多看看你,可女孩子的好年纪不能耽误,我若再硬留你下去,才对你不利了。不过你放心,义父一定把你嫁到近处,就在京城,如此你便可以常回来看望我,如何?」

这还能如何,正常的女儿家谈起此事,自然该是一脸娇羞,於是拂清也适时的做出样子来,不肯应下,心间却在提防他接下来的话。

只听他又道,「说来义父还不知你中意什么样的男子?」

她摇了摇头,「我没有中意的男子。」

而下一句,就听晏楚试探道,「那宁王殿下如何?」

宁王?

拂清一顿,惊讶道,「义父玩笑了,我怎么能高攀宁王?」

她没有明确拒绝,叫晏楚以爲她是愿意的,遂笑道,「傻孩子,你蕙质兰心,又如此清丽,怎么会配不上宁王?不瞒你说,今早陛下还同我问起过你,言语间称赞有加。再说,就算王妃做不成,还有侧妃,夫人等等,总之只要入了宁王府,前途都是无可限量的。」

侧妃,夫人,前途不可限量……

晏楚的话入了耳朵,这一刻,拂清彻底明白了。

原来晏楚打了个这样的主意,这是眼看着晏明云要指望不上,便借着她来攀附宁王了?

她幷不掩饰面上的失望,看着晏楚道,「我幷不想做妾,听说那些做妾的,一辈子都要看人脸色,命也不值钱。」

晏楚当然不肯轻易放过机会,忙劝道,「这话说得其实有失偏颇,王府里的妾室,可幷不像外头的一样。再说,宁王殿下可是当今陛下最器重的皇子,难得的人才,而且最要紧的,他的王府里现在还没有女人,须知皇家自古母凭子贵,如若你能抢先一步爲殿下生下长子,这些根本就不必发愁。」

「更何况倘若有朝一日,殿下能够承继大统,你便是皇妃,岂是那些寻常人家的妾室可比?」

晏楚向来说话谨慎,爲了能劝动她,也不惜开始画虚无的大饼了。

然而这话出口,却只能叫拂清更加看清他的嘴脸罢了。

拂清抬起脸来,佯装委屈道,「义父,您就实话告诉我吧,今日忽然提起这个,是不是夫人想赶我走?我晓得的,那日大姑娘冲到我房中,言语激烈的质问我,仿佛是我害了二姑娘一样,是不是,是不是今次该是我受害,她们才乐意?」

说着竟嘤嘤哭了起来。

这叫晏楚一楞,只得赶忙哄劝,「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府中从来没人要赶你走,义父也不是这个意思,我这可是都在爲你今后着想啊。」

面前的姑娘却幷不相信的样子,哭声也没停下来。

直到又过了一阵,才勉强抆抆眼泪,起身道,「今日是我失礼了,刚才的话,希望您别放在心上。我长到这么大,这辈子还能再见您一面,也就心满意足了,我明日就收拾东西离开,原回到乡下去,再也不给义父添麻烦。」

说着便作势离开。

晏楚一楞,只得赶紧拦道,「不许说这种气话!爲父也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岂能再叫你去乡间受苦?你好好在府中住着,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提宁王府的事了,可好?」

却见小姑娘眼睛红红的,却幷不说话。

晏楚想了想,只得再度保证道,「朝中人才济济,我会另择人选,定让你堂堂正正的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