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一番话,对於醉汉来说,不过对牛弹琴罢了,那人笑了一下,道,「不是哑巴?也无妨,我周大爷看中你了!」说着竟又朝她走来,道,「好有趣的小娘子,今日若抱不到你,我还就不回去了。」
竟又朝她扑了过来,动作有力,像是练过武的。
拂清皱眉,只得再度躲开。
如此几番,那醉汉却被挑逗的火急火燎,言语更加露骨,动作也更加急切,就在场面愈加混乱之时,忽听有人喝道,「住手。」
两人都是一顿,扭头看去,见一青年现了身。
那蟒袍上的兽纹扬鬐鼓鬣,衬的来人无比威仪,俊眉之下目光如箭,冷冷射过来,登时叫醉汉酒醒了大半,一个激灵,慌忙下跪行礼道,「见,见过宁王殿下。」
萧钧冷笑一声,「还能认出本王,看来你幷未喝醉。」
醉汉冷汗频频,只顾着向他磕头,「微臣失仪,请殿下恕罪,请殿下恕罪……」
萧钧懒得与他浪费唇舌,只道了一声,「滚。」
那人便果真屁滚尿流的滚了。
只余下两人面对面立在那儿。
看来方才的人果真是他。
拂清顿了顿,尽量现出惊魂未定的模样,上前向他道谢,「多谢王爷相救。」
却听他直接问道,「方才爲什么不出手?」
拂清眉间微微一凝,佯装诧异道,「民女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面前人却紧紧盯着她,道,「你懂。」
语声十分的坚定。
看来今次是瞒不过去了?
拂清深吸了口气,也终於抬眼与他对视,道,「就算我不出手,殿下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得,不是吗?」
目中隐约透着些许意味不明的狡黠笑意。
这个狡猾如狐狸的女子,这下,才终於有点像那样她身穿夜行衣的样子了。
她没有抵死装傻,还算是聪明。
萧钧也是淡淡一笑,「哦?看来刚才你已经察觉到了我来。」
拂清不置可否,只是反问道,「王爷如此留意民女,实在叫我惶恐,话说今日这等场合,您突然离席,就不怕有人找来?」
不必再遮掩,此时的她,僞装出来的懦弱卑怯荡然无存,有种寻常女子身上看不到的东西,萧钧没有回答,却又将她看了一阵,才开口问道,「你同寒雨堂是什么关系?」
拂清摇头,话语十分简洁,「没有关系。」
他却似乎有些不信,又问道,「如若没关系,他们爲何要助你逃走?」
拂清觉得这问题十分好笑,扯了扯唇角,道,「王爷该去问寒雨堂才是,我从未与他们打过交道,如何知道他们的动机?」
萧钧顿一顿,转而又问道,「那你跟卫离是什么关系?」
拂清眉间一皱,有些淡淡的厌恶,却仍是道,「没有关系。」
他却从腰间拿出一物,展於掌中,问她道,「如若没有关系,此物又怎么会从你身上掉下来?」
拂清挪眼看去,明显的一楞。
原来他掌中的,竟是那丢失了的耳钉。
她原以爲是那夜撤走时丢到了半途,却没料到,竟会落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阿娘的遗物,自打阿娘离开,她便一直戴在身上,那夜她发现丢失之后,知道难以寻回,曾花了好大力气安抚自己,没料到,今日竟在这人手上看见了。
她明白,萧钧能这样问,必是已经晓得了这耳钉的渊源。
毫无疑问的,也必定是那个和尚告诉他的。
只是不知,卫离可曾将当年之事全都告诉了他?
但无论如何,拂清都没兴趣在外人面前,回答关於阿娘的任何事,遂道,「这是我的东西,自然该从我身上掉下来,现在王爷既然捡到了,就请归还与我吧。」
语毕便伸手要拿。
谁料他却忽然将手收回,拂清扑了个空,脚下一时没来及稳住,脚步踉跄了一下。
而萧钧一凝眉,本能的伸手将她扶住。
只是还未来得及收手,却听身后响起一个声音,问道,「二位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