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跟你说了,皇上对那贱丫头不可能是真心的,皇上要的是顾家的支持,冲冲不肯易后,也不过是与你交易条件没谈拢罢了。以前我压着,不让你同意皇上的要求,是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今那贱丫头死了,你便应了皇上又有何妨,他要什么,你便给点什么,不要全给,稍稍给点,也算是给咱们女儿铺路了。皇上得到了好处,自然是要回报的,宫里还有比咱们女儿更适合做继后的吗?整个皇宫,都有咱们的眼綫在,舍我儿其谁?」
徐氏美滋滋的说,顾启明越听越心烦:
「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贱丫头的叫。她再怎么不好,她也姓顾。如今死都死了,就别糟践她了。」
徐氏被顾启明突然的脾气吓了一跳,敛下目光给顾启明斟酒,今日特殊时期,便不与他分辨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了。
「好了好了,不叫就不叫。大小姐,我叫她大小姐总行了吧。」
人死都死了,叫她王母娘娘她也活不过来,徐氏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顾启明不予理会,闷闷的连灌两口酒。
「你这人也真是的,大小姐生前没见你对她上过心,如今死了,你倒爲她喝起闷酒来了。」徐氏打趣,想借此缓解一下气氛,可谁知她话音刚落,就见顾启明把手里的酒杯一下子就甩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你能不能闭嘴!」顾启明突然控制不住情绪对徐氏大吼。
徐氏吓的楞在当场好一会儿,半晌才拍着桌子对顾启明道:
「顾启明,你什么态度?你可别忘了,你有今日全都是靠我,不就是个庶出嘛,从小都没见你心疼过她一回,现在倒来装好人了?你就问问她泉下领不领你这个爹的情。」
顾启明被徐家欺压惯了,闻言一巴掌甩在徐氏脸上,把徐氏整个人都打的趴在了饭桌上,把一桌子的酒菜都推到了地上,发出乒铃乓啷一阵杯碗砸地的响声。
外头伺候的婢女婆子们全都吓坏了,一个个探头张望,都拿不定主意这个时候要不要进去询问怎么回事。
国公府大管家急急忙忙的跑进后院,被掌事妈妈拦住:「现在可别进去,正干架呢。」
管家不管不顾,甩开管事妈妈的手:「滚开!宫里和大理寺来人了,再不进去就出大事儿了。」
掌事妈妈被管家当面喷了一口,莫名其妙的,就看着管家一路小跑,连门都没有敲就进了饭厅,掌事妈妈脑中回想刚才管家说的——
宫里?
大理寺?
来人?
什么情况?
「国公,夫人,宫里和大理寺派人来,说小姐在宫里行刺皇上,持刀被当场抓获,如今已经押入大理寺候审了。」
管家的声音几乎喊到破声,不仅饭厅中的顾启明和徐氏都听见了,就连外面伺候的人也全都听见了。众人屏住呼吸面面相觑了片刻后,就看见国公和国公夫人双双从饭厅跑出,急急忙忙出门去了。
乖乖,这是出什么事了?
二小姐在宫里做妃子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行刺皇上,还被当场抓获,押入大理寺候审了呢?
顾启明和徐氏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宫中,求见皇上,一盆盆的血水从元阳殿中端出,顾启明看着那血水,整个人几乎都要晕倒了,看这样子,皇上伤的不轻,先前他们去大理寺要人,可大理寺围的铁桶一般,别说交人了,就是见嫣然一面也没有见成,顾启明头脑发懵,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太医从殿中出来,被顾启明拉到一边询问,太医直摇头:
「皇上伤的很严重,刀伤几乎贯穿前后胸膛,淑妃娘娘下手太狠了。」
说完这些,太医就赶忙辞了顾启明离开,顾启明越发糊涂,硬着头皮求见皇帝,却被张顺拦着,说皇上仍在昏迷中,而另一边,徐峰带着两队大内侍卫将顾启明团团围住,顾启明愤然指责:
「你们想干什么?」
徐峰冷然下令:「淑妃行刺陛下,罪大恶极,这次行刺事件背后,国公有否参与还有待调查,还请国公不要抵抗,配合大理寺调查爲好。待陛下转醒过来,再行定夺。来人,将国公与夫人拿下,暂押刑部大牢。」
顾启明和徐氏彻底懵了,两人皆被擒住了双手,顾启明不死心的挣扎: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是国公,你们谁敢动我!」
徐峰亲自带队:「您是国公不假,却纵女行凶,胆敢行刺皇上,致陛下重伤昏迷,您还是去牢里安心待两天,等陛下醒过来之后,您再去他面前喊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