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玉茹眼里又带了眼泪,“你没事吧?”
顾九思愣了愣,随后明白过来,柳玉茹这是吓坏了。他心里又暖又高兴,还带了几分心疼,他赶紧道:“没事,我还没上好妆呢,杨大人突然就同我说让我先别上,说怕我体力撑不下全场,先让替身上。我还在上妆,这替身一上去,人就没了。”
说着,顾九思眼里冷了几分,但立刻又想起柳玉茹在身边,怕吓着柳玉茹,忙把人拉进了怀里,抱着她,用手顺着她的背和头发,诳哄道:“你被吓着了吧?别害怕,我没事儿的。”
“都处理完了吗?”
柳玉茹抓紧了他胸口的衣服,顾九思想着,她必然是害怕极了,他赶紧道:“都审完抓完了,我现在让人下去端了他们老巢,玉茹,你是不是累了,我们回家。”
柳玉茹抽噎着点头,顾九思抬头看向江河,江河正看着天边明月,对上顾九思目光后,片刻,他领悟了,随后立刻道:“关我什么事?我还佳人有约,再会。”
“舅舅!”
顾九思立刻叫住江河,片刻后,他哀怨道:“我娘她说……”
“住嘴。”
江河立刻打断他的话,随后道:“你回去吧,我去处理。”
顾九思点点头,赶紧道:“谢谢舅舅,我就知道您对我最好。”
“滚!”
得了这个“滚”字,顾九思兴高采烈护着柳玉茹下了船,到岸边上了马车。
柳玉茹似乎是真的被吓到了,一路上都依偎着他,顾九思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空前膨胀,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小鸟依人的柳玉茹,一路又哄又劝,想让柳玉茹放心。
“真的,我给你发誓,这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
“你说谎,”柳玉茹哭哭啼啼,“你说在你意料之中,那那个替身怎么会死?你是会让人白白送死的性子?今日若不是他死,就是你死了!”
“不……不是,”顾九思赶紧道,“以我的身手,怎么可能被暗箭射中?这个替身真的是意外,那时候我刚听说你们那边出事,把人送过去了,想着洛子商应该没有多余人手在这边,不会在一开场就动手。”
“那不是动手了?”
“他十个人就敢动手埋伏我,他艺高人胆大是意外啊。”
“那你说,”柳玉茹坐正了身子,抆着眼泪道,“替身是意外,那我和叶韵出事呢?你总不会说,你连我也算计在内。”
“这个……”顾九思艰难开口,“也,也是意外……”
“不是全在你意料之中吗?”
柳玉茹立刻反问,泪眼汪汪看着顾九思:“你意料里有这么多意外?”
“所以我让沈明叶世安跟着你们,而且我舅舅那个人肯定跟着,他在你们绝对不会出事。玉茹,我都是做了安排的。”
顾九思信誓旦旦。
这时候马车到了顾府。柳玉茹也不同他争吵,她吸了吸鼻子,和顾九思下了车,顾九思扶着她,同她一起进了屋子。
柳玉茹似乎是哭到脱力了,进屋便坐在床上,靠着床头不说话,顾九思赶紧忙前忙后让人去打水,柳玉茹看见印红进来,朝她招了招手,小声道:“将搓衣用的砧板拿来。”
印红愣了愣,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去拿了。
等印红把搓衣板拿回来时,柳玉茹已经洗过脸,卸了妆。她只穿了一身单衣靠在床头,全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顾九思在一旁忐忑的拧着帕子,时不时偷瞟一眼柳玉茹。
柳玉茹朝着印红点点自己身前,印红便将搓衣板放了下去,柳玉茹挥了挥手,印红便走了。
房门关上后,屋里就剩下了柳玉茹和顾九思,顾九思看着面前的搓衣板,有些不大明白:“玉茹,这个板子拿过来是做什么?”
柳玉茹靠在床头,声音哀切:“今日我以为郎君去了,心里也是快跟着去了,郎君可知玉茹心苦?”
“知……知道。”顾九思总觉得有什么不好,说话都有些结巴。柳玉茹坐直了身子,吸了吸鼻子,看着顾九思道,“但玉茹也想明白了,成婚时玉茹就想着,郎君性情张扬,虽然聪明,但做事不够谨慎,玉茹应当时刻提醒郎君。可后来郎君让玉茹太过放心,玉茹便没有干涉太多,但今日看,郎君做事,还是太过冒失,今夜好好悔过,明日路上,睡得也好。”
顾九思心里明白了,他看着面前的搓衣板,感觉膝盖有点疼。
柳玉茹看着他,温和道:“郎君可要上来睡?”
“不了,”顾九思沉痛出声,“夫人说得对,我太冒失,让夫人受惊了,我这就跪板自省,痛思己过,感激夫人提醒。”
说完,顾九思便立刻跪在搓衣板上,一脸严肃看着柳玉茹道:“夫人,我跪这个姿势可还英俊?要不要我再往前两步,还能给你挡光?”
作者有话要说:
顾九思:我老婆想罚我真的越来越委婉了。
【小剧场】
某日,群臣跪在御书房外求范轩修改旨意,顾九思一人一跪到底,众臣都受不了了,只有他依旧挺立。
范轩出来时,看见顾九思身姿昂扬,如剑立土,十分帅气。
范轩:为何爱卿跪姿这般帅气?
顾九思:跪得帅,就能少跪些时辰了。
跪丑了,破坏了夫人心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