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才刚和离,就冒着风险见他,也不像话。
认识多少年的夫妻了,哪里来这么多矫情事?
李蓉洗过脚,自己躺在了床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左思右想,终於是决定下来。
她得见裴文宣一面。
当然也不是为了见他,李蓉安慰着自己,她并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只是要和裴文宣说一说崔玉郎的事。
崔玉郎是要用的,将他安排到柔妃身边,需花点功夫。而崔玉郎带来的消息,虽然扳倒柔妃没什么用,但是找王厚文麻烦,却是有用的。
无论是安排崔玉郎,还是设计王厚文,书信都不稳妥,她必须和裴文宣面谈,哪怕承担一些风险,也得见一见。
想到必须见裴文宣,李蓉心情突然就舒畅了许多,她侧身抱了被子,闭上眼睛,高兴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早朝,李蓉照着平日的时间到了宫里,刚下马车,就看见刚到的裴文宣。
她趁着人少,在还没亮的天色里朝着裴文宣眨了眨眼,裴文宣见得她“眉目传情”,竟然是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转身就走了进去。
李蓉愣了愣,她看了看周遭,确认没什么人之后,她不由得有些惊讶,裴文宣这做戏也做得太足了吧?
而裴文宣捏着笏板往前走着,心里有些发闷。
为了崔玉郎这么点事儿就把见他的事儿往后推,现在又没事儿人一样见他,怕是心里半点负担都没有。
李蓉这人,真没心没肺到家。
两个人就这么没带一眼瞟的过了早朝,等回了公主府,李蓉赶紧让赵重九去给裴文宣传信,要约他见面。
裴文宣得了李蓉的信,便知道李蓉要说什么,她和崔玉郎的话他听了,虽然断断续续,但也八九不离十,无非就是要和他说招揽崔玉郎以及王厚文的事。
这些他都有安排,不是什么顶要的事儿,於是他果断让人回了话:“让殿下自己想想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好好反思一下,她想明白了,我们再见面。”
赵重九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没给裴文宣半点反悔的时间。
裴文宣说完在庭院里站了一会儿,片刻后他还是没忍住,转头同童业道:“你回去找赵重九,说方才那些话别传了,就同他说,让殿下晚上在府里留个道,我去找她。”
童业点了点头,赶紧去追赵重九。
裴文宣自己站在院子里想,这事儿李蓉自己想不清楚,他还是得当面和她谈。
但他没来得及把这个想法传递过去,童业出去了一会儿后,就折了回来,急道:“公子,赵大人走太快,没追上。”
裴文宣:“……”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害怕了。
总觉得,方才那些话,说得好像硬气了一些。
童业看了裴文宣一眼,他忍不住道:“那个,公子,你要是害怕,不如找人再传话回去?”
裴文宣听到这话,冷冷瞪了童业一眼:“我有什么好怕?没传就算了,看她怎么想吧。”
裴文宣转过身,只道:“今晚是何大人设宴?”
“是。”
“准备一下吧,今晚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