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蓉便站起身来,吩咐静兰道:“去找帐房,问问驸马买芍药给了多少钱,把钱还给他,我先睡一会儿。”
“殿下,”静兰看了一眼李蓉,小声道,“这事儿要不您还是别想了。”
李蓉顿了顿动作,抬眼道:“怎的了呢?”
“那花我问过了,公主府半年的开支呢,现在帐房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的。”
听到这话,李蓉一时差点背过气去。
打从重生以来,钱这件事上她一直勤俭节约,就是为了多扣点银子出来,发展一下自己的实力。
养暗卫,养情报组织,养官场人脉,如今还要养个督查司,哪样不是钱?裴文宣出手就是公主府半年的开支,她一听这话,什么浪漫情怀都没有了,气得马上就想去骂人。
但是刚提步往前,她便快速冷静了下来,这件事上她和裴文宣已经有过一次冲突,事情已经过了,她再多说无益。
裴文宣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他愿意废这样的心思,是他用心,她把人家花弄没了,如今若还要说他铺张浪费,怕是又起矛盾。
李蓉缓了缓,便意识到,她的帐目裴文宣清楚,裴文宣自己花了多少钱也知道,他怕是早就知道她赔不起这个钱。
如今她赔不起这花钱,裴文宣又在气头上,现下不待见她,也就正常了。
她又盛怒转为心虚,也不过片刻之间,可想起这几日裴文宣这若即若离的态度,尤其是今日,她不满便又上来。
静兰打量着变幻莫测的表情,小心翼翼道:“殿下,这夫妻之间也不用分得这么清楚,您当真把钱给驸马送过去了,他说不定还要生气。我看您不如就对驸马好一点,驸马脾气好,您说几句好话,服个软,驸马说不定就高兴了呢?”
“服软,我还要怎么服软?”
李蓉冷淡出声:“我还不够软?”
“殿下,”静兰颇有些无奈,“驸马还在书房睡着呢,您这叫软吗?”
“那要怎样?还要我八抬大轿给他抬回去?”
李蓉脾气上来,走到旁边小榻上,往小榻上一倒,静兰赶紧给她盖了毯子,柔声道:“您就和驸马好好说说。”
“有什么好说,”李蓉闭着眼睛,“我赔不起他这个钱,他心里又不舒坦,我何必找这个软钉子受?今个儿我受了委屈,他不安慰我,见着我受伤,也当没看见,还给我包了个这么丑的头,可见他现下的心思,我才不去他那儿受气。”
李蓉这么一通说出来,静兰无言,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竟就从李蓉这话语里听出了几分委屈。但她又想,李蓉不是一个这么娇气的人,倒也不至於为这么点事儿出声。
她劝不下来,叹了口气,只能道:“殿下先歇息吧。”
李蓉应了一声,闭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