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宣见她似笑非笑的眼中暗藏偷掖,情绪慢慢缓下来。方才激动的情绪退却,便觉得有些尴尬了。
李蓉见他似乎是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由得笑起来:“裴大人,你方才同我说这么多,你是想说过去呢,还是想谈未来?”
若是过去,那这只是一份道歉。
若说未来,这就是一份告白。
裴文宣听明白李蓉的意思,下意识就紧张道:“我就是道个歉。”
李蓉早猜到他的回答,笑出声来:“道个歉你这么激动?”
“我被气着了,”裴文宣叹了口气,“你以前误会我太多次了,上辈子就这样,什么事儿你都要往秦真真扯。这次还这么自作主张,把我当个球一样往外踢,我就不明白,你说我是找你惹你了你这么急着把我往外推出去?”
“这话该我问你啊,”李蓉立刻道,“先说撮合苏容卿和我的是不是你?新婚当晚还同我说了大半夜,我不同意非给我说同意,你说是我霸道还是你霸道?”
裴文宣一时被李蓉说得气短,他憋了半天,才道:“那我也没同人家苏容卿瞎说什么呀?”
“你是不是心疼秦真真了呀?”李蓉眨眨眼,“我找她说话你这么着急?”
“李蓉,”裴文宣哭笑不得,“你能不能讲讲道理,咱们两内部商量是我们内部矛盾,你往外去扯,那你是铁了心把我送出去,你还容不得我生气?”
“那你不是铁了心送我出去吗?”李蓉有些奇怪,裴文宣顿住了,李蓉好奇瞧着他:“哑巴了?”
“不……不一样。”
裴文宣终於开口:“我想撮合你和苏容卿,是我觉得这样对你比较好。可你想撮合我和秦真真,是因为你想解决太子殿下的后顾之忧。”
“人总有点感情的。”裴文宣缓声道,“虽然咱们两没缘分,但是这么多年了,不说算亲人,也当个朋友,若是朋友这般利用,多少有些难受。”
李蓉静静听着,她抬眼看他,认真道:“我并非全然只是利用。只是这个结果,对大家都好。”
“裴文宣,”她看着裴文宣的眼里满是真诚,“我这个人,或许有时顾及不到太多,可是我将你当朋友放在心上这事儿,并没有杂质。你若不辜负我,我不会辜负你。”
裴文宣看着李蓉的眼睛,那一双眼坦诚又明亮。
李蓉这个人,她明明活在深宫,却又有着几分不该属於深宫里的温柔与明亮。
只是她总是小心翼翼隐藏着那份光芒,於是偶然露出的瞬间,便能猛地击溃他人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