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在家里住了多久,他的心就悬了多久,总觉得自己一句话说错或是一个举动不对,都可能引起她的误会。
魏曕自然不会怕她什么,只是想到她默默地计较了十年,他就不想她再有一点不必有的伤心难过。
娘俩都睡着了,只有魏曕不停地扇着扇子。
马车停到蜀王府门前,宁姐儿睡得沉沉没有发觉,殷蕙醒了,就坐趟车的功夫,后背竟多了一层汗。
这就是金陵的夏天,闷热闷热的。
魏曕看她一眼,抱着宁姐儿先往外走去。
宁姐儿的一双鞋袜都被他脱掉了,就为了让女儿更凉快些。
殷蕙收拾好女儿的东西,跟在后面下了车。
金盏马上撑了伞靠过来,替主子隔绝头顶耀眼的阳光。
“你走得快,先送宁宁回去吧。”
见魏曕回头看过来,殷蕙轻声道,眼睛还没适应外面的光线,那团扇挡着。
魏曕就先走了。
殷蕙也与金盏加快脚步,一路回了后院。
“备水吧。”殷蕙吩咐候在旁边的银盏,她喝口凉水,直接去浴室等着了。
金盏去内室取王妃的换洗衣物。
王妃专门留了一扇衣柜放寝衣,夏季衣料薄,一下子就能挂二十多套。
下面基本都是长达脚踝的丝质裤子,触手顺滑清凉,上面的样式就多了,有小小一片肚兜,有轻薄的对襟襦衣,更有最常穿的薄衫。这些都是与裤子分别成套的,还有几条长达膝盖的丝裙,都是王妃还是少女时期,贪图凉快,让锦绣楼的绣娘专门按照她的意思缝制而成,肩上只有两条细细的带子,穿上后前胸后背露了大半,若是拿到外面,定要被人说成伤风败俗。
可是真的很凉快,王妃也曾赏赐过她与银盏这种丝裙,金盏都舍不得穿,当成宝贝收藏着。
今天这么热,金盏就拿了一条浅碧色的丝裙给主子。
等魏曕送完女儿过来时,就听浴室那边已经有水声了。
看眼候在廊檐下的金盏、银盏,魏曕关上厅堂的门,直接朝浴室走去。
殷蕙舒舒服服地坐在浴桶里。
魏曕进来了,因为长时间抱着女儿,冷俊的脸微微发红。
殷蕙瞥他一眼,转了过去。
她发髻高挽,露出修长的脖颈,肌肤雪白。
穿着衣裳的她,娇艳明丽,脱去衣物,反而有种不染尘埃的清灵,尤其是此刻这般隐在水中时。
魏曕去屏风另一侧冲洗了。
殷蕙趁他在忙,走出浴桶,迅速抆干身体,穿上金盏替她准备好的夏季寝衣,先回了内室。
等魏曕洗好过来,殷蕙已经躺在床上了,质地顺滑的丝裙画笔般勾勒出她的侧影,浅浅的碧色,更衬出她的莹白。
魏曕从后面抱住她,唇印上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