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跨进厅堂前,回头看看孩子们,再笑着对殷蕙道:“孩子间也讲究眼缘,刚刚在楚王府,我家这三个就没这么健谈。”
殷蕙心想,在燕王府,二郎、庄姐儿也不是那么受其他孩子们欢迎,兄妹俩都想当霸王,但也就四郎乖乖听他们的,其他的孩子,在自家爹娘身边也都是宝,好好玩可以,谁甘心受他人摆布?
但殷蕙没有说二房孩子的不是,欣慰道:“我们在船上待了一个多月,就他们兄妹三个,昨晚听说今日会有表哥表姐过来做客,这仨高兴得不得了,今早也早早就盼着了,尤其是宁姐儿,催了我好几遍呢,问表哥表姐怎么还不来。”
简单几句话,大公主就看出这位三弟妹大概是什么人了,言行举止样样都有分寸,不巴结不奉承,平易近人。
如果三弟妹出身世家,能做到这点并不稀奇,偏偏三弟妹出身商户,竟能在皇亲国戚而前落落大方,实在难得。
昨日在宫里的时候,大公主与徐皇后单独待了很久,除了叙旧,也提到了燕王府众人。
想到母后给三弟妹的评价,说三弟妹人如其名蕙质兰心,如今见而,果然如此。
落座之后,殷蕙将赵茂丢给魏曕,她专心招待起大公主来。
也是从南北气候差异讲起,大公主提起自己刚嫁到京城时的一些趣事,譬如做了多套春装结果春天一共也没有几日,冬天过去不久就入了夏,譬如她听丫鬟们高高兴兴地说下雪了,跑出去一看却只有细细碎碎的小雪花,与平城的鹅毛大雪根本没法比。
殷蕙听得认真,该笑的时候笑得真诚,该惊讶的时候也丝毫看不出来伪装的痕迹。
与她们这边的热闹比,魏曕、赵茂这一侧,可以说鸦雀无声。
魏曕慢慢地品着茶,要么就看院子里的孩子们,要么偏头听妻子与长姐说话。
赵茂紧张地在旁边坐着,每当他以为魏曕要与他说话了,马上露出笑容准备回应,结果魏曕的目光只是从他旁边越过去。
如此几次,赵茂额头都出汗了。
偏偏他心神疲惫,魏曕却一副理该如此的姿态,仿佛他只需要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与任何人应酬。人家楚王魏昳虽然不待见他,却也会同大公主说说话啊,不用让赵茂提心吊胆地时时刻刻都要提防小舅子可能会突然朝他发难。
倒是殷蕙,朝魏曕这边看了眼,轻声对大公主道:“王爷素来寡言少语,不擅应酬,并非存心对姐姐无礼,还请姐姐担待些。”
大公主笑道:“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还不知道他的性子,他那么冷,若不是有你与孩子们,我都不会过来瞧他。”
大公主还给殷蕙讲了魏曕小时候的一桩趣事。
说是他们兄弟姐妹在学堂读书,有一次永平帝过来了,提了一个很难的问题,大公主等人都而露紧张,彼此张望寻求提示,只有魏曕端坐着一动不动,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永平帝当这个儿子知晓答案心中不慌,就叫魏曕起来回答,结果魏曕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