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文自己念了一遍,夸赞道:「挺好的名字,很顺口。」
俩人又说了一会话,顾景文心疼顾晗才生産完,就借口出去了。让她好好地休息休息。
顾晗也确实累坏了,把孩子交给蒋氏和桃红看着,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了。
顾景文招来大夫问话,又安排小厮回顾家通知母亲和二嫂嫂。他让飞昂去找宽敞的马车,在里面铺上厚厚的被褥,拉顾晗和满哥儿回顾家居住。锦云布桩是做生意的地方,人来人往的十分不便,吃的用的东西也不齐全……晗姐儿要做月子,自然要万分的仔细着。
张居龄这边处置完朱高知后,夕阳都西下了,半边天空都是云霞满天。树鸣跟着主子出了午门,支支吾吾地告诉他,顾晗在裕王府曾经看到他和安宁郡主……
「你说什么?!」
树鸣看着主子愈发温和的脸,就知道大事不妙。主子的脾气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越温和反而是越气盛。
张居龄正准备踩着梯凳上马车,却停下了转头看他。
「主子,咱们先回固安吧,说不定少夫人在家等着您呢……」树鸣机灵的补救。
张居龄俊眉一皱,大步上了马车,命令车夫快马加鞭的往回赶。树鸣大气都不敢出,和车夫一起坐在驭位处。
张居龄匆匆地回了秋阑阁,才发现到处都是冷清的,顾晗根本就没有在家的迹象……他一撩薄氅,往桂花苑而来。
王氏正发愁呢,你说一同去裕王府赏花,儿媳妇却半途走了,然后又早産生下了孩子。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重点是——儿媳妇被顾家人接走了。还说坐月子要在顾家坐。
张家的儿媳妇哪能在顾家坐月子?传出去还不被世人耻笑死。
「母亲,晗姐儿呢?」
张居龄都没有让丫头通报,自己挑帘子进了屋。
王氏将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张居龄说了一遍,「桃绿回来收拾媳妇儿的日常用物,才来禀告我……」
晗儿竟然给他生了个儿子!这孩子还不足月呢,她那样孱弱的身子是怎样熬过来的?张居龄想都不敢想。
「母亲,我得赶去顾家看看她……」
张居龄极力克制住内心的躁.动不安,嗓音都压抑的沙哑了。
「赶紧去吧。」
王氏长叹一口气,出了这样大的事,顾家还不知道怎样埋怨张家呢?
顾家是真的家大业大,就算张家出了个阁老,比着顾家这样的百年世族,也不见得他们就怯了……再说,谁知道张居龄和张家是不是一条心?一想到此处,她就想到了丈夫和安哥儿的仕途,对着走到院子里的张居龄喊:「等你父亲回来了,我们也会去顾家看媳妇儿和孙子。」
张居龄「嗯」了一声,大踏步出了桂花苑的院子。等他再坐马车赶到大兴顾家时,天色就暗黑了。
他跳下马车,也不等小厮往里面禀告,径直往顾临和武氏住的地方走去。
顾家人都在正厅里坐着,除了孙氏,她去春在堂照顾女孩儿和外孙子了。
「我刚去看了晗姐儿回来,可怜的孩子……还在睡着。」武氏长叹一气:「小脸雪白雪白的,可不是耗了根本吗?好在韩大夫给她把了脉,说无甚大碍,好生地养几个月也就好了。只一条,不许操心劳动,人参、燕窝的更是不能断。」
顾晴吃苹果的手一顿。
杨氏笑起来:「这有什么难的?咱们家又不是吃不起,只要晗姐儿能健健康康的好起来,吃个一两年也是有的。」
「倒是这个理。」
武氏端起盏碗,喝了一口茶:「满哥儿倒是个省劲的孩子,吃了睡睡了吃,也不哭闹。」她顿了顿,「乳母的事情可要安排妥当些。他是个早産的,更要当心些。」
「母亲放心,媳妇已经着人打听好了,明日就可以进府里来。」
武氏看着三儿媳妇,「你做事,我放心。」杨氏如今历练的通透,魄力也跟着上来了。
赵氏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把玩,像是没有听到她们说的话。或者说,听到了也不想回应。
「明日蒋氏走的时候,多给些银钱……她也不容易,抛下自己的孩子专门奶满哥儿……」
杨氏又恭顺地应了「是」。
门外传来小丫头的通禀,说张居龄过来给老爷、老太太请安了。
顾景文脸色一沉:「让他进来。」
「给祖父、祖母请安。」
张居龄进门便拱手行礼,又给顾景然、顾景文行礼。
「张阁老是做大官的人,来我们家做什么?别玷污了你的声名。」顾景文想到侄女儿是如何九死一生産下满哥儿的,就气不打一处来。做人家丈夫的,妻子生産时竟然浑然不觉……太不像话了!
「三叔折煞我了。」
张居龄的语气还很温和:「我再怎样,不过是小辈而已。」
顾临咳嗽了一声,看了张居龄一眼,没说话。
「我们顾家可没有你这样的小辈……」
顾景文十分的不留情面:「说吧,你想要做什么。」
「夙之照顾妻儿不周,确实该死,但心里也真的担心,只求见一见妻子和孩子的面……」顾家人都闷不吭声地看着顾景文责问他,分明是恼了。
顾景文大手一挥:「儿子是你亲生的,我们也没有权利不让你见他。但晗姐儿是我们顾家的姑娘,阁老大人还是不见的好。」
「三叔!」
张居龄深吸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完全是个误会,您容我解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