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都是熟悉的人。他一一打过招呼,大咧咧往前走。
在官场上混了几年,淩王爷什么心思杨若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不就是爲了侍讲侍读这件事吗?他漫不经心地走去了张居龄那桌,挥手叫来小厮,「……给爷添个座。」
宴席摆在王府花园的凉亭里,地方宽敞。紫檀木长条桌,俩人坐在一处。徐励和张居龄爲一桌。
小厮应「是」,利索地搬了杌子放在他身边。
「……杨大人,那么多空桌你不去做……不嫌挤吗?」
徐励笑道。他和杨若处了几年,彼此都是相熟的。玩笑话也常说。
「想你了,不行啊?」
徐励摆手:「你别吓我?」
杨若「呵呵」笑,漏出一口白牙。
杨若坐下后,倒了盏酒,问张居龄:「淩王爷呢?」他瞧着主位是空的。
张居龄和他碰了下酒杯:「还没有到。」
徐励低声问俩人:「你们准备拜哪座庙?」
他说的是暗语,张居龄和杨若却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杨若无所谓地:「我不烧香。」他不想陪人读书,更不想给人讲学。多累呀,有时间还不如躺下多睡会觉。
他说话实在是搞笑,徐励一个没忍住,喝的酒就喷了出来……
「你慢点啊。」
杨若嫌弃地拿出锦帕抆拭袖口处的酒渍。
张居龄倒是很淡定,只是放下了酒杯,「我爱好一个人烧香。」
徐明紧挨着他们的桌子,杨若又是他崇拜的人,一听杨若说话,他就支起了耳朵,这时候插话道:「我也烧香过,不过是陪母亲去的……庙宇真的好大,好气派。」
杨若「哈哈哈」地笑,新满了酒,隔着桌子去敬徐明:「下次,你再去的话,可以约上张居龄一起。」
「……好,好。」
徐明见杨若给自己敬酒,娃娃脸都激动红了。喝完才想起张居龄说的话,他都是一个人去烧香,应该不喜欢有人陪着吧……他看了看张居龄,幷没有发觉异常,就又高兴地和杨若说话去了。
徐励长叹:「这天是没法聊了。」
席间觥筹交错,朱高知爲了表明自己的平易近人,挨个桌去喝酒。他请了谁,心里清楚的很。都是受父王和朝廷重视的。等父王立太子时,这里面的人有一半支持的他就不怕了。
张居龄不好拒绝,被杨若一劝,也喝了不少,回到秋阑阁时还一身酒气。
「又喝酒了?」
顾晗正窝在香妃长榻上给张居龄做秋袜,见他回来,忙起身去迎,又吩咐丫头去煮醒酒汤。
「淩王爷做的局,我推脱不掉。」
「淩王爷?」顾晗一楞:「就是那个朱高知吗?」她记得,前世的淩王爷结局幷不好,好像还被夺爵了。得提醒张居龄离他远一点。
「……是。」
张居龄说着话,拿了换洗的衣服去净房。
「哗啦啦」水声响起,顾晗递了胰子进去。家里的胰子用完了,手里这块栀子味的还是桃红白天出去新买的。
张居龄洗完澡,换了身浅灰色直缀出来。
「把这个喝了。不然,明日早起会头疼的。」
顾晗从丫头手里接过醒酒汤,递给张居龄。
张居龄端着喝了,坐在她坐过的地方闭眼休息。
「是不是好累?」
顾晗帮张居龄脱了鞋子,让他双腿也平放到长榻上:「我给你捏捏吧,松泛一会儿。」
「没事的。」张居龄拉着妻子的手,按在怀里:「只要有你在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心甘如怡。」他怎么舍得她受累。
顾晗抬头,壮着胆子亲了一下张居龄的唇,「……我也是。」
桃红头一低,摆手和屋里伺候的丫头一起退了出去。
张居龄睁眼看她,妻子圆溜溜的眼眸里倒映的都是他……心里突然就被填满了。暖烘烘的。就像冬天里盖在身上的棉被,雨天头上的雨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