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听到顾晗的话,右眼皮「突突」地跳,铁青着脸看了一眼顾晗,又恼又气,怎么吐血都没有吐死她,还能说这些膈应人的话。
顾临一言不发,审视地看着厅内的各人。老二的女孩儿果然聪明,几句话就把重点扒拉了出来——事情是有人存了心做的。晗姐儿自幼养在顾府,因其病弱,房门都很少出去,招外人忌恨是不可能的。只有一条,害她的人是府里的,甚者是身边人。
顾临和武氏夫妻几十载,默契还是有的,俩人对视一眼,大约领会了彼此的意思。
顾景然叹气,妻女抱头痛哭他不得不管……便让韩大夫先给顾昭把脉。
「昭姐儿。」顾曙担心妹妹,和顾暄一起围在了顾昭的身边。
「四小姐脉相低沉,爲脏腑虚弱、阳虚气陷之证……」韩大夫顿了顿,「症候不如六小姐凶险,但还是要好好调养着,稍不留心,怕是要留下病根的。」他之前爲四小姐也把过脉,那时幷不知道人参养身丸里被掺了七厘丹……是他的失误。
赵氏险些晕倒,更是哭个不住,「昭姐儿,是母亲对不住你!都是母亲的错!」
「母亲,您别这样……四姐姐不会有事的。」顾昣倒哭的十分伤心。
武氏不明就里,觉得大儿媳有些过分了,作爲当家主母,即使出了天大的事,也不能场合都不顾的哭闹……还不如二儿媳呢,晗姐儿病的站都站不住了,孙氏除了无声流泪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过。大房一大家子的人,二房却形单影只、加上庶女顾曦才娘仨、顾暖还没有从外祖父家回来……
顾晗的身子像是撑不住了,在孙氏的怀里倚着。
二房孤孤单单的,武氏怎么看怎么可怜。她皱眉:「老大家的,别哭了,当着仆从的面不像个样子……昭姐儿也别跪了,起来去一旁坐着。韩大夫说了能治就是能治。现在最主要的是查谁在人参养身丸里掺了七厘丹。真是长了天大的胆子,脑筋都动到顾家嫡女的头上了。」
赵氏应是,由顾曙搀着站了起来。
顾晗对於大伯母的哭泣没什么感觉,她自己做的恶事被自己女孩儿受了,当然会肝肠寸断。
她想了一会,轻轻笑开:「祖母,关於谁在丸药里下了毒,孙女儿倒是有一条綫索,不知道能不能用。」
武氏一楞,她心疼孙女儿,温柔地看着她:「你说。」
顾晗对着桃红点点头。
桃红不慌不忙地跪在地上,先给武氏磕个头,「……奴婢家是永清王家庄的,前两日得了小姐的允许回去探望老娘,老娘一高兴就要去毛洼瞧我亲哥哥。」说到这里,她解释道:「家里贫困,我哥哥是入赘去的毛洼。从王家庄到毛洼有十数里……我们一早出发,到地方就天黑了,被哥哥嫂子留下住了……晚膳前有邻居去串门,说是邀请哥哥去京都送药,赏钱优厚。哥哥问送什么药?那人也不回答……」
「奴婢也没有在意,没想到回来京都竟然碰到了哥哥。」桃红继续说道:「奴婢私下里问了,才知道是来顾府送药的……而且接手的是外院的二管家毛拱。奴婢见过毛管家进出大夫人的宁苑。」
桃红说的这些话是一早便和顾晗套好的,她回乡探望了母亲不假,又去看了哥哥也不假……但哥哥后来.来顾府送药的事情却是一个陌生男人告诉她的,陌生男人自称认识哥哥,还说哥哥来了京都,让她去找他……她半信半疑地在陌生男人指定的地方见了哥哥才完全相信。
赵氏听完桃红的话,惊的手里的盏碗都打了,「你不要胡说。」
顾晗笑了笑:「大伯母,您看起来好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