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这件事,她还是有些不能释怀。
受伤了,爲什么不说。
「我受伤的事,不好告诉别人。」萧珩突然这么道。
「这样啊……」顾穗儿点头,便不再问了,她感觉到萧珩语气中的郑重,想着这一定是一件很要紧的事。
「穗儿。」他叫她的声音格外温柔低哑。
「嗯?」她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他一定是有重要的话要和她说。
「昭阳即将远嫁北狄。」他这么道。
「是啊……」她一直在帮着打理嫁妆。
「皇上派我去送嫁。」萧珩道。
低下头,看着她埋在自己怀里的样子,一只手攀附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搂着自己的胳膊。
她这个样子,让他觉得自己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倚靠。
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他胸口竟有一丝不舍。
素来心性清冷的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世上本没什么让他太过留恋的。可是如今,才只是几个月的分离,却已经让他心绪不宁。
「啊?」顾穗儿诧异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清晰,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可能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萧珩继续道。
「嗯。」顾穗儿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一时有些失落,她自打来到燕京城后,就没有和萧珩太长时间分离。
两三个月,那是很久了呢。
两三个月后,这年都已经过去了,阿宸怕是已经会说更多话了。
那得要多久啊。
顾穗儿越发抱紧了这精壮的身体,想着以后两三个月都没他在身边,心里便不是滋味。
萧珩用那没受伤的胳膊揽住怀里的女人,感受着那身体紧贴着自己时候的绵软触感。
黑暗中,他微微闭上眼睛,嗅着那已经习惯了的馨淡奶香。
「我走了后,你平日就在家里照料小阿宸,关好门户,少交际,若是实在闷了,可以去睿定侯府,或者干脆让萧栩过来陪你。」
「我知道的。」她本来也不是爱出去和人打交道的,他若是不在家,她自然是乖乖地在家,哪儿都不去。
「我会让胡铁留在府中,他忠心耿耿,万一有个什么,自会护着你和阿宸,你不用怕。再若有个什么,你可以去睿定侯府,老夫人会护着你,再或者,实在不济,皇上那里总是会照料阿宸的。」
「嗯……胡铁挺好,老夫人素来心疼我,皇上对阿宸也是宠爱有加,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萧珩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安静的锦帐内,顾穗儿能听到男人那轻淡匀称的呼吸声。
她默了片刻,终於忍不住道:「还有吗?」
萧珩却是摸了摸她的鬓发,大手中充满爱怜,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轻淡:「在我出发前,还有一桩好事,你且等着就是了。」
「什么好事啊?」她抬起头,不解地问他。
他要出门两三个月,这对於她来说就是最不好的事了,她想不出能有什么好事让她等的。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他却不说,还是让她等。
「好吧。」她小声嘟哝道。
心里不太情愿,但是他不说,也就这样了。
之后好半晌,萧珩没说话,顾穗儿心里便是有些想法,见他这样,想着他受伤了,也就只能按下不提,深吸口气,让自己想办法睡去。
谁知道这里闭上眼睛都快有些困意了,身边的男人却用手碰了碰她的腰。
「嗯?」沙哑浑浊的声音自夜色中传来。
「什么?」她带着睡意呢喃,不懂他这是怎么了?
「睡不着。」萧珩直截了当地道。
「那怎么办呢?」顾穗儿想了想:「要不我给你唱一下小曲儿吧?」
小阿宸闹腾着不睡觉得时候,她就是这么给他哼哼着小曲儿让他睡觉得。
「不要。」萧珩语气中带了不悦。
谁要听小曲儿?那是阿宸才会喜欢的。
过几天他即将远行,难道她觉得两个人就该这么直接躺下睡觉?
「那……怎么办?」她不懂了,疑惑地看着他。
黑暗中,他那眼神中竟然有些委屈,像极了平时想吃肉肉而不得的小阿宸。
「你说呢?」萧珩翻身,半压迫过来。
结实沉重的男人身体让她顿时明白了当前的处境,也明白了他所谓「睡不着」的意思。
「我——」
她本来就有这个意思啊,是看他没动静,才想着他受伤了应该不至於想要的吧。
萧珩却不由分说,已经俯首下去,轻轻地含住,咬了一口。
顾穗儿猝不及防,便低叫了声,声音婉转,仿佛唱曲儿。
「其实,听个小曲儿也不错。」黑暗中,萧珩幽深的眸子盯着下面的女人,低声这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