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他还在写着她的名字,一行一行,排列的格外好看。等终於写满一章,他放下笔,把那张纸折好夹进了他常常翻阅的书里,再放进书架里。
「今天傍晚,叔叔提到以前在书房里看书,一本很冷门的夹在书架里的书,他随手翻了几页,看见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我的名字。」他看向她,朝她伸出手来,「过来。」
苏晓晨很听话的挪过去,他只留了一盏水晶灯,就这么从后面抱着她,把她纳在怀里,声音很轻很浅地说道:「他其实只是当玩笑话说给我听,他的女儿曾经用这种方式去想念我也不愿意联系我。」
「不是这样的……」她反驳。
「嗯?」他微微偏了偏头,温热柔软的唇就抆着她的耳垂而过。
苏晓晨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热乎乎的,再加把香菜绝对能当猪耳朵吃了……她轻咳了一声,拉回飘远的神智,说:「应该是我大三的时候写的。」
具体时间她其实已经不太记得了,恍惚是哪个午后,他的归期以至,他却还没有回来。她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努力找办法镇定下来,就在书房里练了一下午的字,废掉了好多张纸,唯独留了那一张最清新寡慾的。
她还以为没人知道,后来还想翻出来看看的,可惜……她已经忘记当初夹在哪里了。
没想到苏谦诚恰好看见了,还推测出个完全不符的情况来,也从未和她提起过。
他又轻轻地嗯了一声,握住她的手指,「我不知道我想得对不对,我总觉得你那不是想我,而是在跟秦昭阳这个名字告别。你刚说了大三,我就更肯定了。」
苏晓晨的注意力立刻被他修长的手指拉了过去,「你怎么知道的?」
秦昭阳想了想,微微侧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按照你的思路应该是这样没错。」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别人会很柔情万千地写爱人的名字表达想念,可你没心没肺惯了,真的坐下来冷静的写我的名字,大概是真的被我伤透心了。一边给自己心理暗示,一边恶狠狠的出气。」
他几乎能想到她在纸上划了一堆的小人上面写上「秦昭阳」三个字,然后旁边画坨屎啊,画条咬人的狗啊,或者再画一个「苏晓晨」在旁边拳打脚踢。
她性子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单纯的,大抵真的难过要泄愤,也只会这样。不然便是自我折磨,吃一顿好的,睡一顿饱的,打个游戏出去转一圈也就好了。
一个人发泄完了,又是活力四射。
所以他总舍不得她受委屈。
苏晓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来了……我就忘记了。」
他松开她,到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木匣子来。
苏晓晨不识货,可闻到那匣子淡淡的檀香,又看见上面雕刻精致的花纹和上好的陈色时立刻就明白这是个好东西,不至於太名贵但也绝对不是普通的东西。
秦昭阳打开小小的锁扣,里面铺着一层柔滑的白色丝绸,正中间,则放着一支玉簪子,在水晶灯璀璨的光辉下光华千转,夺人眼球。
「我这次出差的时候特地拜访了一位收藏古玉的老者,他和我秦二叔有些交情,我说要送与我未婚妻定情用,他就把这簪子给了我。」
他声音轻柔,又是那种要魅惑人般刻意压低的嗓音,音质清冽。
苏晓晨在他说道「要送於未婚妻定情用」时就已经微微失了神。
「他说了很多关於簪子的来历,年代,价值,我都没记住,当时看见便喜欢了,以后拿来做传家宝也不错。」他顿了顿,把盒子合上细心的锁好了递给她。「知道你喜欢玉器珠宝,就拣好的给你。」
苏晓晨突然笑了起来,眼底都有了微微的湿意,「你今天晚上叫我来就特意说这些啊?」
秦昭阳摆出一副「不然你以为呢?」的表情来看她,「我怕今晚不表明下心意你明天一个想不开逃婚了……」
他上前一步抱住她,温香软玉在怀,「我不能离开你,也不能失去你。」
苏晓晨一愣,好久才缓缓地回抱住他,试探地问道:「你在害怕?」
「嗯。」他很大方的点头承认,「在害怕,也在心疼,是我不好。」
「我不太爱说这些话,但我爸说女人也是要哄的,所以我今晚来哄哄你,让你明天可以安心地订给我。」
秦昭阳的确是这样一个人,很多的感情都不太喜欢说出来,相比之下「做」比「说」於他为更容易。
尤其要对苏晓晨这种不感性又脱线,常常三五不着调的人说这些,他实在有些开不了口。
而且会遭遇他认真地说一句「我爱你」,她会立刻回覆一句「你脑子今天被门夹了?」这种……让人实在性/冷淡情况。
果不其然,苏晓晨今晚也没让他失望。
她掐指算了一下,「这应该是你第二次说情话了……我觉得我还是有些不习惯,不如你再多说几句?」
他那边沉默,她又问了一句,「你送我的这个玉簪子,我以后没钱买吃的可以暂时当掉吗?」
遭遇冷场。
苏晓晨再接再厉,「反正你那么有钱……总是能赎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