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羽翼丰满,不需皇后管教,如今后宫太平,皇后自然没事情做,这会儿心里却是下定了主意——一定要把小孙女培养成端庄大气、知书达理的姑娘。绝对不能让薛峥给带坏了!
小郡主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奇怪:「皇……皇祖母?」
皇后凑过去在小郡主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轻轻捏了几下,道:「以后,每日都来皇祖母的宫里,皇祖母亲自教你礼仪,好不好?」
礼仪能吃吗?
小郡主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连翘,瞧着连翘的眼色,才对着皇后重重点了点头。
皇后觉着小孙女比薛峥懂事多了,也讨人欢喜多了,遂一把将小郡主抱了起来。
长廊上,太子看着这一幕,嘴角微翘,之后侧头静静望着身旁的妻子。他心中欢喜,凑过去想去亲亲妻子的脸,等闭着眼睛亲上去,唇瓣却覆到了一个格外柔软的物什上。
还有奶香味儿……
太子睁开一只眼,见自个人亲到的是妻子手里抱着的儿子的小肉脸,这才变了脸色。
恋母的小皇孙小小年纪就有极强的占有欲,小胖手一把抱住薛峥的脑袋,表示不给亲。
太子看向薛峥,不好打骂,只委屈的撒娇道:「阿峥,你看他……」
薛峥没理他。
太子捏了捏小皇孙的脸蛋,骂道:「臭小子。」
小皇孙板着小肉脸,道:「蠢。」
太子道:「臭小子,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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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纷扬扬,如絮如盐,很快就铺得地上厚厚一层。
整个晋城,都笼罩在这茫茫大雪中。
姜令菀自卫国公府出来,打算回荣王府,不了这半道上,下起了雪,马车便行得慢了些。她怀着身孕,陆琮本不许她出门的,可今日老太太身子不适,老太太往常是最疼爱她这个孙女的,自然没有不去探望的道理。
马车忽的一阵动荡,车内的金桔和枇杷一把将自家夫人扶住。
枇杷脾气冲,一把掀起帘子骂道:「怎么驾马车的?若是被世子爷知道了,当心扒了你的皮。」
如今夫人怀着孩子,稍有闪失,谁担待的起?
哪知枇杷刚将脑袋探出去,却被人抬手一击,登时晕倒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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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琮得知二皇子逃脱的消息,立马带着人马全力捉拿二皇子。就在此刻,却听到了妻子失踪的消息。
陆琮攥着缰绳的手登时青筋突起,一下子就知道是何人所为。
沿着二皇子府马车行踪,陆琮一直追到了城门。
可如今,城门早已关上,谁人都出不去。
陆琮披着玄色披风,骑在马上,清雪纷纷落在他的头发上、衣袍上。
他命人让弓箭手将二皇子的马车团团围住。
二皇子却没了顾忌,自然丝毫不畏惧,他驾着马车,然后抬手将身后的马车帘子掀了起来。
马车内,纪涟漪手里拿着匕首,正抵着姜令菀的脖子。
纪涟漪道:「荣世子,若你丝毫不顾忌你夫人的性命,那就放箭好了。我和二皇子都不怕死,只不过有荣世子夫人作伴,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姜令菀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冰冷的匕首贴在她颈脖处的皮肤。她素来畏寒,此刻寒风灌入,更是冷地直打颤。可惜纪涟漪虽为女子,却是个从小习武之人,她手上又有匕首,她若是轻举妄动,以纪涟漪的性子,兴许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这匕首的冰凉感觉,让她觉得有几分熟悉。
纪涟漪原是英气俏丽的容貌,也仿佛渐渐扭曲了起来。
上辈子,她就是死在纪涟漪手里的吧。
……也不知陆琮,有多伤心。
远远的,她抬眸看去,看着马背上的陆琮,她的夫君。
雪沾了满身,有些狼狈,可她瞧着,陆琮还是一如往常般潇洒俊逸,只是脸上却没有往昔的淡定。她最喜欢看他骑马的样子,若是这回真的没命,死前还能看上一回,倒是知足了。姜令菀这会儿倒是心态极好,仿佛看着陆琮,她什么都不用怕,包括死。
可是——
纪涟漪掐着怀中之人的脖子,将匕首抵在了姜令菀的小腹上。
姜令菀呼吸急促,身子冷,可背脊却出了一身的汗。
纪涟漪见陆琮陆琮惊恐之色,突然笑了起来,道:「我和二皇子两条命,荣世子夫人,加上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两条命。值了。」
陆琮面色冰冷,周身的寒意比之漫天的大雪还要冷上三分。他道:「你想如何?」
二皇子知陆琮最宠爱这个妻子,说道:「开城门。只要你开城门让我们出去,待我和涟漪到了安全的低昂,自会将你的妻子完整无缺的归还给你,否则……就算我们死,也要拉上你的妻儿。」
雪越下越大。
陆琮骑在马上,披风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眸底亦是一片阴鸷。
身旁奉旨同陆琮一道捉拿二皇子的将领有些畏惧,却还是不得不提醒大局为重,则道:「荣世子,这使不得……」
陆琮置若罔闻,道:「下令让守卫开城门。」
「荣世子……」
陆琮看着纪涟漪抵在妻子腹部的匕首,又见妻子面色惨白,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则音色冰冷的重复了一遍:「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