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琮还年轻,没理由为她守身如玉。理论上她该大度些,可只要想着他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温声细语,做那些亲密的事情,她就受不住。她自私,只希望陆琮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有她一个妻子、一个女人。
其实,换做常人,自是不会将梦中的事情当真,可她是重生之人,明白这世间有很多没法解释的事情。若是昨晚她梦里的一切,都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那么她上辈子,兴许真的就只活到了二十岁。
其实这也没什么,那二十年来,她享受的荣华富贵,是平常人三辈子享受不到的。顺风顺水、富贵无忧的二十年,和忍饥挨饿、颠沛流离的八十年,她宁可选择前者。因为她怕吃苦。可是这个假设之前,加上一个爱人,一个家庭,却不一样了。
陆琮步子一顿,脸色阴沉的有些难看,这才开口道:「璨璨,我不喜欢这个假设。」
姜令菀觉得自个儿有种要挨揍的感觉,立马从陆琮的手里将手抽了出来,双手掩面道:「我就知道我不该说的,嗳,你可不许打人。」
也知道自己想打她。陆琮忍不住笑,一把抓过她覆在脸上的双手,顺势将人带到怀里,说道:「放心,我比你年长,就算真的要死,也是我比你先死。」他有这个自信,能守她无忧,只愿所有病痛都远离她,若是真要有,就落到他头上好了。
姜令菀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低低的笑了,抱怨道:「真不吉利,咱们不说这些了。」
陆琮道:「也知道这话不吉利,下回不许说了。」想着昨晚她的模样,他又补充了一句,「今晚我回来睡。」
「……嗯。」
姜令菀倒也没有反对,她是真的越来越喜欢他,越来越离不开他了。她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噗通噗通」的心跳声,眼神漂浮的看着不远处。
其实,她还没具体说呢。
昨晚她不但梦见自己死了,而且还是毁容惨死,所以……她才这般害怕。
姜令菀深吸一口气,眼眸弯弯,含着笑意道:「琮表哥,再抱紧一点。」
远处的长廊上,潘侧妃正同辛嬷嬷一道去荣王的锦华居,瞧着大树下相拥的二人,忍不住蹙眉,道:「真是不知羞。」
辛嬷嬷跟着附和:「的确有些没规矩。」
潘侧妃只看了一眼,便朝着锦华居走去,只是心里头想着,这姜令菀的肚子也忒争气,一口气生仨儿子,当真是厉害,也难怪陆琮将她当成宝贝,还拒绝纳妾——有这么一个能生的妻子,还要妾室庶子作甚?
潘侧妃心里发涩,摸了摸自个儿扁扁的肚子,若是那孩子没掉,如今早就出生了。以她的直觉,该是个大胖儿子。
想起这个,她便忍不住想了了明雁那个贱人。
可是王爷倒是亲自给她牵线搭桥,选了一门好亲事,饶是她要做手脚,也是做不成的。原本,她心里存着不满,可是想好好收拾收拾那小贱人的!
潘侧妃进了锦华居,荣王一大早便在书房,听到声音,以为是管家,便头也不抬,笑吟吟道:「尧字如何?不成不成,这字太死板了,不配本王的孙儿。」
孙儿孙儿,满心都是孙儿!
潘侧妃死死咬着唇,不满的白了一眼,待瞧着荣王抬头,旋即恢复了笑意,将茶盏端了进去。
荣王见着今日明艳动人的潘侧妃,立马敛了笑,道:「你怎么来了?」
潘侧妃一听这话,心里头就不舒坦了。这叫什么意思?这荣王府,她是他唯一的女人,过来伺候伺候,怎么了?不过这话她可不敢直说,生怕惹荣王生气,便道:「妾身想同王爷商量商量嫣儿出嫁之事。」
提起陆宝嫣,荣王心里头倒是有了几分歉疚。那日陈霁来提亲,他原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可婵儿都那般说了,他只能答应这门亲事。说来说去,倒是委屈了嫣儿。他虽然许久没见过这位庶女,可上回他在院子里远远瞧过一回,见她面容憔悴,原本就瘦弱身子,越发瘦小,跟个风一吹就会吹走似的。
荣王道:「你放心,本王不会亏待嫣儿的。」
这话一落,潘侧妃倒是面露喜色,至少她不用担心荣王会因为陆宝婵而委屈了女儿。
潘侧妃道:「多谢王爷。」
荣王颔首,意思意思喝了一口潘侧妃端上来的茶盏,之后见她还未走,便开口问道:「还有事?」
潘侧妃看着荣王硬朗成熟的俊脸,启唇道:「妾身想……王爷许久未到妾身这儿来了……」
之前几年,荣王每月都会来她的房里过夜,虽然什么都不做,可她至少还能和他同床共枕。可自打去年她小产之后,荣王却一回都没有来过。
她已经养好身子了,可是没有男人,她怎么再怀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