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剑诀一直以来都是苏云搏杀的根本,虽然剑诀一共只有七招,可到了中双剑这个层面,要想领悟透彻已经是十分困难了,若无人指点,苏云恐怕这辈子都很难踏入中双剑的层次,毕竟剑老曾说过,习得中双剑与上绝剑,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这个层次的剑术已没有了所谓的招式,它的发动,完全是靠心与气,可以说莲星剑法的念想与之颇为相似,苏云修得莲星剑法,经历不少,要参悟这中双剑的第一剑倒也不会一点头绪都没有。
剑祖利用假象,化来大量的禽鸟。
这些禽鸟犹如百鸟朝凤,围绕着苏云不断旋转。
神奇的景象令人怎舌。
苏云凝神静心,闭目静想,体内的玄气如小溪般缓缓流动,周旋於全身各处。灵眼微微张开,五脏六腑皆泛起一阵晶莹的光泽,十分玄妙。
而苏云自身,则陷入了一种冥想状态。
这是剑祖的假象空间,而他自身,则要建立另外一个假象空间。
无极剑诀中双剑的第一剑,是要取万灵做剑,而这万灵之剑获取最直观的方法就是与万灵进行桥接沟通,了解、掌握万灵,如此才能取剑。无论一石一木,一花一草,皆具灵性,只是孰强孰弱罢了取石之剑,可破甲击身,劈剑断水,取圣兽之剑,可啸傲九天,剑斩天地。
无极剑祖自顾自的对着苏云述说着什么,也不管苏云能否听到,念念有词,言语不断落出。
而监牢外头,沈雪雪与苏神天还在焦虑的等待着。
“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云儿还没出来?”
坐立不安的沈雪雪着急的说道。
“里头没有动静,或许云儿正在与那大能说着什么,我们耐心等一下,不准他们马上便出来了。”苏神天沉道。
“可...夫君,这幽域内的可都是万华界极度邪恶之辈啊,这座无名监牢关押的人只怕更不是什么善类,如果...如果云儿因此而出了什么事,你让我...让我...”沈雪雪有些激动,话都有些说不出来。
苏神天眉头一直锁的紧紧的,脸色也有些发凝。
“雪雪,我知道你很在乎云儿,但事到如今,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云儿已经今非昔比,他不再是当初那个调皮捣蛋的孩子,现在的他,也有灵玄天三品修为,倘若...我是说倘若,里头那位大能真要对他不利,至少凭借他的手段,或许能够抵挡一阵,我们也必然会听到动静,可假如...云儿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对方害了,我们进去也是无济於事,不准还中了对方的埋伏,所以...在这儿等待是最好的选择...”
沈雪雪一听,张了张嘴,但还是没说什么。
苏神天走过去,搂着自己的妻子,安慰道:“不必担心了,云儿吉人天相,会没事的,我们应该往好的地方想,只要有这位大能相助,我们便有了与太一门抗衡的资本,太一门虽然是个极度特殊的门派,但他们还不是世之无敌,我们一定会把琉洛救出来的。”
沈雪雪咬了咬唇,轻轻点点头。
监牢内。
苏云与剑祖还在静坐。
此刻的苏云,却感觉自身并非在那黑暗的监牢中,更不存在於剑祖的假象空间内,此时的他,完全沉浸於一个自己创造的世界。
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独有苏云一人,还有一棵小草。
青草生於地,绿油油的,生意盎然,苏云静立於草前,目视青草,神情严肃。
“在你眼中,它是什么?”
“不过一株小草而已。”
“那在它眼中,你认为你是什么?”
“我?对它而言,我自然是高不可攀的神,我想要碾杀它,便可碾杀它!!”
“那么,你们之间便不会有灵韵之间的桥接,便不会有契机与转换,你要做的,是把自己与它放在同等高度上,而不是让它匍匐在地,而你高高在上。”
“把它当做是一个人,一个等同於你实力的人,或者把你自己也当做是一株草,一株与它相似的草,任何生灵都有一种磨灭不掉的本性,若不了解本性,不在同等高度,你与它之间就永远有隔阂。”
“在我看来,这世间的一切皆为我友,我很平凡,即便我的修为再高,也不过是这大地之上,苍穹之下的生灵,与它们无异,它们会生会死,会荣会枯,我亦是,人们眼中,一块石头与一株草其实是一样的,但事实上,石头的力量远远比草大,而在这天地的眼中,我们又怎会特殊呢?”
苏云脑海浮动着这么一句句话。他安静聆听,安静思考,安静参悟,心如止水,不有半分杂想。
不过过了多久。
或许是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又或许不过一个呼吸。
苏云缓缓睁开了眼,此刻,在他眼中的那株小草已经枯萎。
叶泛黄,整株草萎蔫弯曲,已无盎然生意。
苏云凝心静望,似乎在感受着这株草此刻的状态,体验着它此刻即将死去的痛苦,与它一同回忆繁荣时刻的那份骄傲与满足。
这无垠苍白的世界,一人,一草,就这么定格。
苏云纹丝不动,而枯草依旧如画。
“你在做什么?”
不知何时,枯草消失,一个穿着绿衣的少年坐在了苏云的面前,开口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