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傅小鸡的蛋生(3)
傅歧又找到了费子敬的坟墓,将他的屍骨起了出来,找到了他在建康还幸存的家人,将屍骨交还,在知道费子敬家也遭到侯景部队洗劫门庭寥落后,留下了五十金抚恤他的儿女。
也是在台城里奔波时,傅歧才知道葛太妃死后也被葬在凤凰台上,所以那天葛子君才在那里。事实上,所有皇室成员死后,都被默认先葬在凤凰台上,谁也不知道以后建康会是谁当权,万一还是萧氏皇族呢?
谁也不愿为了几个死人得罪活人。
小宫人葛子君虽然年纪小长得也稚嫩,却是实打实的在台城里被困了近两年,能够活到现在精明谨慎自是不必说,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后宫之人的原因,对各方八卦都十分灵通,在傅歧整顿台城时给他提供了不少帮助。
“湘东王刚乱关进来的时候还想逃呢,躲在后宫穿了宫女的衣服,结果裙子太短,露出有毛的腿,被发现了。”
葛子君似乎之前也从来没有这样满足过自己八卦的欲望,现在一有了机会,就忍不住自己“小灵通”的本领。
“听说后来死的时候还穿着那套女人的衣服,都没机会换下来……”
他说话时两颊一鼓一鼓的,说高兴起来两个眼睛还微微张大瞪圆了,像是只胖河豚,特别的可爱。
傅歧看着他嘴唇不停翕动着,一下子就走了神。
他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傅歧对那种脸长得特别嫩、个性特别萌的小孩特别没有抵抗力。
傅歧曾经有个妹妹,可她年幼时却不幸得病夭折了,在她还未生病之前,她最喜欢粘着比自己大六岁的傅歧,去哪里都要和他一起,无论怎么被捉弄都还要跟上当小尾巴。
所以当她生病卧床不起后,傅歧每天就把她抱在怀里,和她说话,安抚她,陪她玩,希望能减轻她的病痛。
可她最后还是没有撑住,那么小、那么软绵绵的一个粉团子,终於还是在高烧之后去了。
从那以后,傅歧对那种小小的东西就特别迁就,特别照顾。
这葛子君能够在环境复杂的台城活下来,而且还好好的侍奉了葛太妃送终,自然远没有长相那么柔弱,那稚嫩可爱的外表恐怕也只是层伪装,可傅歧还是会被他这幅表像所迷惑。
说起来,这葛子君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小,他自称已经十七岁了,可是也不知是不是阉人成长过程中有什么问题,他就一直没变声,还是那种娃娃音,身高也没有多长,只到傅歧的胸前,再加上面皮嫩,看起来更小,好似只有十一二岁似的。
傅歧哪怕再怎么缺人用,也不可能丧心病狂到使唤一个看起来这么小的孩子在帐下伺候,但这葛子君大概是怕傅歧把他忘了不给她找家人,没事就跟在傅歧后面露露脸,说说这几年台城里发生的事情给他解闷,刷刷存在感。
别说,自那以后,要是傅歧有什么想知道的,问问葛子君,他就算不太清楚,也总能为他指明会清楚的人,有用的很。
今天也是如此。
“将军,浴池那边水准备好了。”
傅歧的亲兵在门外问道,“是不是现在就入浴?”
“我就过去。”
傅歧随口答应,入了后面的屋子里拿了干净的洗换衣服,见葛子君有些尴尬的坐在外面,想了想,问他:
“我家有个挺大的浴池,我一个人洗也是浪费,要不你和我一起洗得了?”
他毕竟是名门贵公子出身,在某些方面比军中出身的魏国将领要讲究些,譬如洗澡这件事,是雷打不动夏天不能拖过三天,冬天绝对不能拖过五天的。
就算没有条件,也得好好抆一抆。
到了建康,他自然是住回了自己家的老宅。
虽然已经败落了几年,但毕竟不算太久,清理打扫过一阵子,又找回了几个以前的老仆,还是能住人的。
“我,我是卑贱之身,怎么能和将军一同入浴?”
葛子君吓得眼睛大大地,疯狂地摇头。
“我我我先走……”
“那你就留下来帮我抆抆背吧,顺便再说说台城的事。”
傅歧没想太多,葛子君毕竟是个阉人,让他露出残缺的肢体和自己一起入浴是有些侮辱人,哪怕按照这世道的规矩,他和一个阉人一起入浴才是侮辱。
“走吧。”
说罢,用不容置疑的姿势揽住葛子君的肩膀,将他带去了浴池。
葛子君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这么浑浑噩噩被傅歧带入了浴室,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毫不拘束地入了池。
他自幼习武,练出一身好身材,是建康士人少有的高大健朗,肌肉轮廓分明,胸膛结实健壮,平日里他在军营里练完武光着上身来去都是常有的事,在外行军和一群糙汉子在池塘里抆洗也不是没有过,还真没想着遮掩什么。
“你就坐这儿吧,以前我都在这里躺着让人抆背的。”
他入了池后,还转过身顺手拍了拍池子边一块大石,“你说,我就在旁边听着,等泡一阵子你再帮我抆抆背。”
葛子君整张脸红得可怕,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傅歧的腹下,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
傅歧先开始还没注意到,后来注意到他的目光才想起来这小子是太监,而且还是在后宫里伺候太妃的太监,怕是连正常男人都没见过,於是随手拿起一块帕子挡住自己的要害,嘘他:
“看什么看,既然已经没有了的东西就别想了,想了也是白想!”
“我,我没有想……”
葛子君结结巴巴说完后,觉得这样误会更大,索性什么都不说了,坐在大石上磕磕巴巴地说起台城里的事情。
傅歧好长时间没有好好洗过澡了,自然是再认真不过,耳朵里听着葛子君说着台城中各派系的纠葛,手中却拿着祝英台折腾出的香皂细细地清洗着身上的皮肤。
“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就……”
葛子君魂游天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然后怎么了?”
傅歧一皱眉,见葛子君被浴室中的热气熏得好像要随时晕过去的样子,心中一软,叹气道:“你在台城这几年是怎么过的,瘦得可怜不说,身体还这么差,回头要好好补补……”
他也不敢久泡了,“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