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这样一声轻哼后,女孩转过头将脑袋更加深地埋入身旁人的怀抱中,不露出一丝肌肤,不得不说,即使挂上了“晕头转向”buff,她的直觉依旧在起作用,看,现在不就打不到了?
是啊,打不到额头了,但可以打后脑勺啊。
拍!
“唔嗯!”
女孩突然俯下身,整个地将头钻入了商碧落的腹部,就像是准备在地上翻跟头的大熊猫,圆滚滚傻乎乎的。
过了大约一分钟,女孩突然整个人坐了起来,抱着脑袋拼命摇:“晕……好晕……”
“……”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不晕才怪吧?
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女孩蓦然扑过来一把抱住他,又是一阵猛蹭:“好晕啊,我好晕啊……”声音听起来又凄惨又可怜。
商碧落愣了愣:这是在撒娇?平时的她倒是很少这么直白地显露出念头呢,总是摆出一副不太情愿地脸被他顺毛摸。
“晕啊……晕啊……”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一手摸摸她的头,另一手拍拍她的背:“不晕了,不晕了……”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夏黄泉立刻停止了哭诉声,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了下来,与此同时,商碧落觉得心情相当之复杂——这种提前带孩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他从来没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有着如此浓厚的父性啊!
而且……
将夏黄泉放到床上时,他虽然仅帮其脱去了外套,她身上还穿着不薄的毛衣,说不上曲线毕露,但两人此刻的距离是如此亲密,她又是这样毫无防备,磨蹭间,他感觉自己的体温在渐渐升高。
当然,这是正常的事情,喜欢的女人就在怀中爱娇,他要是毫无反应,那才奇怪呢。
他伸出手,半强制地将夏黄泉的脑袋从自己的颈窝拔起,一只手揽住她腰肢,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认认真真地注视着她的脸孔。似乎是烦恼於被惊扰了睡眠,女孩很是不爽地睁开眼眸,眼中一片朦胧,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似乎在询问“为什么不让我睡觉?”,又像是无声地控诉。
这种呆萌的模样简直在诱人犯罪。
商碧落的喉头紧了紧,更加近了近,很是坏心眼地问道:“想睡觉?”
歪头思考了片刻,点头,声音软糯糯:“想。”
“想要我抱着你睡吗?”
继续点头:“想。”
某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很是腹黑的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问题似乎让女孩很是疑惑,她眯了眯眼眸,也凑近了脸孔,看了看,又看了看,最终非常肯定地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知道。”
这声音像小猫爪子挠在人心头,痒痒的。
“我是谁?”
“妈妈!”扑上来,蹭~
“……”如同被一桶冰水淋透,商碧落几乎吐血,他咬牙,一字一顿重复,“妈、妈?为什么不是爸爸?”好吧,他被玩坏了。
女孩“嘿嘿嘿嘿”地笑:“爸爸才没有这么好看,妈妈最漂亮了。”
“……”再见!
弄了半天他这不叫父性叫母性吗?商碧落只觉累不爱……
就在此时,女孩突然一个用力,带着他一起“噗通”一声滚在床上,躺着的姿势无疑更加舒适,她满意极了,然而,再次撒起娇来。
“催眠曲,我要听催眠曲!”
被迫躺下的商碧落抽了抽眼角,揉了揉她脑袋:“……老实点,睡觉。”唱歌什么的,完全不是他的爱好!
因为“醉酒”buff而一下子“回到了童年”的夏黄泉,就像是被宠坏了的孩子,心愿得不到满足就满床打滚,胡乱蹬腿:“不管,要听,我要听!”
“乖,别闹。”商碧落尝试顺毛摸。
结果越被摸她越得瑟,继续打滚哭喊着:“呜呜,要听要听就要听!”
“……”商碧落扶额,注视着眼前的场景,他心念微动,一副画面突地浮现在他脑中——空泛的房间中,一名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子靠坐在床上,她抬头看了看窗外明媚的日光,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低下头拍了拍怀中孩童的头,一边轻柔地抚摸一边轻轻地哼着一支曲调舒缓而优美的不知名歌曲。
“要听要听要听!”
女孩的抗议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想到刚才忆起的画面,微微怔住,本来以为都彻底忘记了,没想到会再度想起,是因为她吗?
他注视着还在自己身旁不断打滚的女孩,微勾起嘴角,伸出双手将她抱在怀里,依着回忆,一点点哼唱起他唯一知道的安眠曲,开始有些生疏,后来却渐渐顺畅,因为……他曾在她的怀中听过无数次啊。
在断断续续到婉转流畅的曲调中,女孩渐渐安静下来,陷入了更深的沉眠。
青年一手枕在她头下,另一手顺着歌曲的节拍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的微笑,与记忆中的那位妇人是多么相像。
此刻的他只是专心地注视着女孩小巧的脸孔,似乎在好奇为什么会因为她而回想起那段自以为已然尘封的往事。
因为——
她真的和你一点都不像啊,妈妈。
隔着厚厚的窗帘,一朵雪花在夜幕的掩护下,悄然降临在这座喧闹而快乐的城市中。
冬季的第一场雪,就在这个圣诞节的夜晚,不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