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南:“好久不见。”
陈磊知道之前苏燕丰去过少年班看费不语,那么作为少年班主教练的郑之南,苏燕丰肯定认识。
四个人碰杯,陈磊笑着说:“郑教练明天就回去了,9月份开学,大四应该会比较忙,毕竟要做毕设,还有找工作。”
苏燕丰喝了一口香槟说:“郑教练年轻有为,未来一定前程似锦。”
廉鸿问郑之南说:“之南准备毕业后去哪家公司?有意哪家?”
郑之南心里想着费毓的事情,他在想怎么去见费毓不突兀,其实到现在他还没想好措词,更不知该如何跟费毓解释这件事,让他对另一个男人说孩子是他生的,真的挺艰难的。
怪怪的。
所以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想到这里,郑之南只佩服现在的作者,脑洞真的太大了。
男的到底怎么生孩子,他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这些世界在被作者创立起,自有系统来完善,大概就是强行怀孕,强行生子,不给你理由,不给你科学的解释,反正就是要生。
郑之南笑着回答廉鸿说:“还没想好,还有一年,开学了把眼前要做的事情做好,找工作是下个学期操心的事情,那就下个学期再苦恼。”
苏燕丰说:“佩服郑教练的心态,也佩服郑教练干什么都很出色,玩游戏在电竞圈数一数二,总是拔尖的那个,听说还会拉小提琴?可否拉一曲给大家听听?”当苏燕丰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看向大厅里那拨被请来演奏的人,其中就有人拉的是小提琴。
廉鸿和陈磊都不知道郑之南会拉小提琴,两人认识郑之南的时候,郑之南已经上了大学,而郑之南上了大学后再也没有碰过小提琴,拉小提琴是原主上大学之前的事情。
陈磊闻言忍不住对郑之南说:“之南啊,你还要给学长我多少惊喜?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会拉小提琴?”
廉鸿看到郑之南无波无澜的神情,本来也和陈磊一样有些诧异,但还是想照顾一下郑之南的心情,对一脸好奇额期待的苏燕丰说:“燕丰哥,我估计就是之南小时候拉着玩的,之南不喜欢出风头,还是不要勉强他了。”
苏燕丰一脸“你小看他了”的神情说:“之前我有个朋友看俱乐部大家的合照,看到之南,说是见过他,之南以前可是在会所的餐厅做兼职拉小提琴,能做兼职,一定非常出色了,不然那样一般人进不去的地方,怎么会让一个高中生去做兼职?”苏燕丰本以为郑之南会炫耀一下自己的这一项技能,但意外的,郑之南并没有跃跃欲试,反倒笑着拒绝了他说:“的确做过一段时间的兼职,但学乐器,长时间不练就容易忘记,我已经三年多没拉过了,该忘得都忘了,怕是不能让苏总欣赏一下了。”
廉鸿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也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似乎苏燕丰有些针对之南?
之南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苏燕丰听到郑之南很直接拒绝的话,耸耸肩膀说:“那真是我没有这个荣幸了。”
郑之南其实这么直接的拒绝正是因为他不是原主,根本不会拉小提琴,不直接拒绝,越委婉越容易被推上台,那才叫尴尬,所以他只能直接的拒绝,免得后续推却起来才更麻烦。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他也觉得苏燕丰似乎有些和他针锋相对,作为费毓好友的苏燕丰,难道已经从费毓那里知道了点什么?所以对他有敌意?
先拒绝了,看他后面会耍什么招。
没准苏燕丰这里就是他和费毓再见面的一个突破口?
苏燕丰没有继续追着不放,喝空酒杯里的酒后放回侍应生的托盘里对大家道:“那真是太遗憾了,希望有一天能听到郑教练的演绎,我还有事,不能久留,得走了,各位玩的开心。”
陈磊没有想那么多,一心要好好款待苏燕丰,听到他要走,没有意外,毕竟在这样位置的人都是大忙人,跟在转身离开的苏燕丰身后送他出去。
等苏燕丰离开后,廉鸿问郑之南道:“你……是不是和苏燕丰有过过节?”
郑之南开了个玩笑说:“和他有过节,你不如说是和费毓有过节。”
听到郑之南说费毓,廉鸿瞪大眼睛说:“毓哥?你跟毓哥有什么过节?如果你和毓哥有过节,苏燕丰才针对你,那我觉得说得通了……毕竟他和毓哥是很好的朋友,打小的情分。”
看到廉鸿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郑之南安抚他道:“放心,小事情,其实只是一点误会,等误会解开后,一切都会恢复,你不用担心。”看到郑之南风轻云淡的神情,廉鸿慢慢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你说是小误会,那应该是真的小误会,不过有什么问题,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其实你别看毓哥和苏燕丰现在这么平易近人,我听我姐说,他们年轻气盛的时候也干过不少混事儿,只是现在大了,才收敛了一身的戾气。”
郑之南笑着说:“都是大少爷,别人年轻气盛的时候一身戾气,我看廉少你怎么一身可爱气?”
本来正儿八经给郑之南出主意的廉鸿没想到被对方调侃了,颇有些不知所措,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可爱气,我只是比较喜欢打游戏,总之,你自己小心一点,毓哥那里我还是可以说的上话的,你要我帮你搭个线,完全没问题。”
“好,有需要我会麻烦你,不会跟你客气。”
廉鸿是真的把郑之南当朋友,所以听到不会跟他客气,他挺开心。
聚会办得很成功,大家都很开心。
因为酒店离俱乐部不远,大家三三两两的打车自己回去,郑之南没有那么晚走,他待了大概30分钟就回了俱乐部,因为他想今晚就回孙秀林那里,去参加聚会之前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为了赶最后一班地铁提前回俱乐部拿东西。
等他拎着东西下楼去搭地铁的时候,从路边开过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不由分说就将他的头蒙起来拉上了车。
事情来得突然,有那么一秒钟,郑之南有些恍惚,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但他力量在大对方却人多势众,打到一个就被三四个人冲过来按住,根本动弹不得。
有人说:“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练家子,绑紧点,别让他跑了。”
郑之南知道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就算有生命危险也不是这个时候有,被按住后,也没有继续再激烈挣扎。
他在脑海里想了很多可能,比如说,赵宝莹怕他夺家产,脑抽请了一帮人来绑架他?
但他思来想去都觉得赵宝莹估计就算再大胆也不敢想这么一个损招,她可是一个因为把人无意间气死而得了抑郁症的人,做梦都在良心不安,虽然有时候对他比较看不顺眼,可他少年之时,最脆弱的时候都没有做出绑架他的事情,他成年了要独立了反倒这么做,太蠢。
郑之南自动排除赵宝莹。
难道是费毓?
费毓为什么要绑他?
想到这里,郑之南开始思考从费毓的角度来看待他和维维,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如果他是费毓的话,在不知道男人能生孩子的情况下,会怎么去想旧情人身边带着和他很像的孩子,而离开的时间也符合孕育孩子和养育孩子的时间。
费毓如果知道孩子是他的,会不会下意识以为他偷了他的精子去请代孕?然后有了一个和他有血缘的孩子。
站在费毓那样的位置,他所处的环境,这样可以接近他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费毓的眼里,他就是个心肠歹毒,心机深沉的男人,为了某种目的接近他,准备用孩子来威胁他。
帮他的人就算不是费毓,也肯定和费毓有一定的关系,其他人在他眼里完全没有费毓的嫌疑来的大。
好吧,顺其自然,坦然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他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寻找突破口,那么这次的绑人过去,在郑之南看来就是一个突破口,面对费毓的一个突破口。
等到了小说里出镜率最高的废弃仓库后,郑之南怎么都没想到绑他来的人会是苏燕丰。
ok,他现在可以肯定,苏燕丰这个角色是个反派了,大反派称不上,但最起码是个让人比较心烦的那种反派,没准还暗恋费毓。
这种情况下,面对郑之南的苏燕丰并没有什么儒雅和煦的笑容,表情冷冷的,手里夹着一根烟,说实话,郑之南觉得这样气势外露的苏燕丰看起来比之前伪装和煦的家伙看着顺眼多了,大概是因为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看到郑之南一脸平静的看过来,苏燕丰微微诧异的挑了挑眉,佩服地对他说:“没想到就算以这么狼狈的形象出现,也没惊到我们多才多艺的郑教练。”
郑之南被绑在椅子上,他的头顶有一盏吊灯,很亮,旁边有两个守着他的打手。
虽然外面黑咕隆咚,里面的各位都凶神恶煞,对面的人也不怀好意,但郑之南是真没害怕,因为他觉得这事儿出现的很正常,不管如何估计都会来这么一出,还是那句话,一个故事,有起有伏才吸引人,之前都是走剧情,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爆发点。
已经完全掌握了一篇故事节奏的郑之南非常从容且淡定的笑了笑。
郑之南的这一抹笑容让苏燕丰觉得非常的刺眼,这让他更加坚定郑之南是个步步为营,充满心机的人,一般人哪里有这份镇定?这绝不是一般人。
苏燕丰让其他人出去,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然后接着道:“你不疑惑为什么我让人把你带到这么一个地方吗?还是你已经猜出来你为什么会被这么对待?”意有所指。
郑之南知道苏燕丰怎么想他的,但是他觉得,他的反应应该更符合原主才有意思,不然一脸的“尽在掌握”真的很气人……
郑之南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反应在苏燕丰看来完全就是对他的挑衅。
苏燕丰把烟扔到地上,踩灭后说:“你接近费毓想做什么?”他一想到这个人偷了费毓的精子去制造出了一个有费毓血缘的孩子出来,就觉得恶心。
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是真的令人作呕,又毒又狠。
“我对他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苏燕丰有一种,虽然郑之南是被绑住的那一个,可他姿态闲适的就像是坐在一起和他喝茶一般自在。
他震惊于对方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定力,也更加确信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出自这个青年的手,他太镇定了。
苏燕丰原以为他会忏悔,会害怕,会惶恐不安,但此时此刻,苏燕丰再一次刷新了对郑之南的认识。
苏燕丰走到郑之南的面前,一拳打在郑之南的肚子上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郑之南吃疼之下也不免闷哼出声,苏燕丰这一拳头可没有留情,是真的疼到五脏六腑都彷佛移了位,但郑之南在缓过来后,甩了甩脸上因为剧痛而渗出的汗水,要笑不笑地说:“哦,是吗?我还以为你喜欢他?看来是我想多了。”
苏燕丰几乎被郑之南这语气这姿态气的面部扭曲,他没想到自己隐藏了这么久的秘密会被郑之南一眼看穿。
其实郑之南只是在推测过后瞎猜的,至於苏燕丰喜不喜欢,他还真不知道,但现在,看苏燕丰的表情,他知道……他猜对了。
苏燕丰喜欢费毓。
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但大概费毓和这个苏燕丰都知道了维维是费毓的。
苏燕丰怕他抢走费毓吧?
忍不住过来借此事教训他。
苏燕丰被郑之南气笑,他告诉自己不要被郑之南扰乱了心智,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靠近郑之南的耳侧,轻轻道:“你没机会了,他已经知道你做的事情,你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郑之南眨眨眼睛看向已经抽身离开,退后一步,彷佛他是什么细菌一样的苏燕丰,勾唇浮起一个邪邪的笑容说:“怎么办,我觉得我还有机会。”这个机会可是你主动送给我的啊,毕竟在你们眼里,富有心机手段的我,并不是真的恶毒阴狠,我的机会就是误会解除的时候。
苏燕丰露出个嘲讽的笑容说:“异想天开。”
郑之南说完那句话后闭上眼睛没再看苏燕丰。
但苏燕丰却没有放过郑之南,他的心被郑之南说的话弄得非常浮躁,他从未如此暴躁,彷佛胸中有一团火被人浇了汽油,越烧越旺,也就是在此时他看到郑之南的右手,想起来他用这手拉小提琴,打游戏。
他一定很珍视这双手吧,不用全部都坏掉,只坏掉一个的话,应该也会很痛苦。
对,痛苦,他要他无法再镇定,再嚣张,他要他痛苦,露出崩溃绝望的神情。
郑之南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苏燕丰露出诡异笑容的样子。
他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