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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也不晓是机缘巧合还是如何,我总能在些偶然的时候遇见落灵儿,一来二去便愈发的熟络起来。
这等的熟络或许同往后与人接触的熟稔是不一般的,彼时我因为体弱,加之千溯天衣无缝的庇护,所接触之人从未有固定的,我能知道他们是谁,但是他们从见不到我的容颜。
我不知道千溯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我躲在小镇之时,听得外面的传闻,甚至鲜少有人知道千溯他其实还有个妹妹的存在。
故而那个时候,我就是在千溯的安排之下,恍似是在同一个世界,另一个空间活着,除了千溯,唯一接触到的,便只有落灵儿。
我后来才知道,千溯他为我构建起那么个遗世而独立的空间是如何的艰难,以及,在年幼之际,我稍加离开那处空间后,那万劫不复的下场。
我从未怀疑过同落灵儿的机缘巧合,每回见到她,都是一骨碌的抖出我的特地为她留下的私藏,忙不迭的塞到她手里,再看看她可是又瘦了。
落灵儿总是开朗的笑着,弯弯若月牙儿一般的眼,两颗小小的虎牙,煞是可爱。
一回小镇上不晓得是哪方势力的魔骑军队巡查,原是相安无事,恰巧一匹魔骑失控,一头撞进了我所在的木屋内。
我尚且还傻着的时候,落灵儿当机立断将我推进一个木柜子中,封印住我的嗓音及木柜。
我亲眼见着,分明是那失控的魔骑险些践踏了落灵儿,可那居於魔骑上的魔却面露不悦,挑一杆长枪,直戳进落灵儿的肩胛骨里,将之挑了起来,冷声道,“小鬼,你找死么?”
那大抵是我第一次杀人,尚还是六七岁孩童模样的我拖着满身是血的抱着落灵儿,从一干魔骑的追杀中,头也没回,纵身跳下山崖。
我知道我不会死,多年以来给药浴浸泡,我的骨骼论说坚硬若铁也不过分,身上亦还穿着千溯给的软丝甲。
可坠地的那一下,我身上压着落灵儿,还是感觉胸口一闷,紧接着喉咙便涌上铁锈气味的腥甜,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落灵儿正抱着我,眼睛通红,同我道,“姐姐,你是不是很疼?”
我在那一句话的暖意中,连痛楚都减轻了不少,开口,嗓音却有些不对,干哑得似个老太太,道一句“不疼。”之后,自己听着那声音,一顿,突然便一捂肚子开始笑个没完,那苍老嘶哑的声音听上去就似是,“嘎嘎嘎。”在渊底的黑暗中格外的阴冷。
落灵儿被吓得几乎要抹泪,央求道,“姐姐,你别这样。”
我忍着全身的抽痛,逗她道,“你看我这么说话,像不像催命婆婆?嘎嘎嘎……”
落灵儿一静。
我还是自个沉浸其中,“嘎嘎嘎……“
随后她‘哇呀~”突然一声破天的长嚎,将我三魂惊去一半,耳膜都要给震碎了。
赶忙止了嘎嘎嘎,用力清了清嗓子,堂皇的道歉安抚。
小姑娘就是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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