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慕铮走进来,碎儿那句“侯爷来了”才到。这人是越不把自己当外人看了,钱娇娘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邢慕铮已经换了青袍常服,他走进来,狄清雅起身相迎,如今已经捅破了窗户纸,她反而不知该如何面对邢慕铮了。
只是邢慕铮倒是脸色一如既往,动作也一如既往,他看也不看清雅,一挥手就叫她下去。
清雅反而松了口气,看了看钱娇娘便走了。
“你们说些什么”
“没说什么。”
邢慕铮没问出什么来也不在意,的目光一直在钱娇娘的裙子上,钱娇娘回来就与清雅交心,还未来得及换衣裳。邢慕铮目光炯炯地盯了她半晌,走过去抓她裙上的花,还拿两手捏了捏。钱娇娘着实没料到他来这么一手,将裙子扯回来。
邢慕铮笑笑,坐在她身边道“这不是你近来绣的裙儿这些花还挺像模像样。”
什么叫像模像样花不像花还能穿出去么
钱娇娘颇无语,不想搭理他。
“你穿这身”邢慕铮目光炽热,张嘴却欲言又止,好看两个字堵在喉咙里却怎么也出不来。
钱娇娘不知邢慕铮心事,问道“侯爷打算拿清雅怎么办”
邢慕铮清清嗓子,终是把好看两个字又咽下了,他道“我瞧她在你病时那紧张劲儿不似作假,单凭她对你这点真心,你们自个儿商量罢,她若想留,便留,若想走,就走。”
钱娇娘带了些古怪地瞅他半晌,邢慕铮问“你瞅我做甚莫非还以为我对她有意”
钱娇娘干笑两声,“这倒也不是。”
邢慕铮冷哼一声,好似嘀咕了一句这还像样儿。钱娇娘想了想,又问道“那她若是想留杭相那边好打发么”
瞧他那副架势就知不好打发,“明儿我带你去洪哥那儿见一个人。”邢慕铮凑过去,与她耳语两句,钱娇娘听完抬眸盯了他片刻,迟疑点了点头。
红绢在门外求见,她是奉了钱娇娘的命令去叫厨房煮了两碗面来。钱娇娘在宴席上被清雅拔高得只吃了几片青菜叶子,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红绢将碗面端进来,钱娇娘一闻着香肚子就咕咕叫了。邢慕铮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钱娇娘只当没瞧见,只是耳朵悄悄儿红了。
邢慕铮指着另一碗面问“这是谁的”
红绢道“夫人吩咐给清雅姑娘准备的。”
邢慕铮坐下来拿了银筷,“叫厨房再煮一碗给她送去,这碗我吃了。”
红绢忙行礼出去了,钱娇娘瞪眼瞧这厚脸皮的人果真抢了清雅的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还有脸招呼她,“不是饿了么,还不快来吃。”
钱娇娘想想饿死是大,也就不啰嗦坐下来埋头就吃。夫妻二人才从太子宴上回来,个个像饿死鬼投胎,不出一会儿就吃完了一大碗汤面,甚至不约而同地把汤都喝了个精光。
邢慕铮看看钱娇娘的碗,钱娇娘看看邢慕铮的碗。钱娇娘干咳一声,邢慕铮拿起红炉上的小铜壶为钱娇娘倒了杯茶,她盯着黄澄澄的茶水,并未伸手去拿。
“现下吃也吃饱了,咱们是不是该谈谈条件了”邢慕铮拿起自己的杯子,吹了吹里头的茶梗,慢条斯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