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么晚了过来,有何贵干”钱娇娘在屏风后匆忙擦了身子穿衣裳,听着对话似愈发地不对劲儿,她匆匆系了腰带,走出屏风打断二人对话。
邢慕铮寻声望去,只见她秀发盘在脑后,脸颊微红,眼儿也是水汪汪的,应是被热水醺的,看上去是如此秀色可餐。他暗地里咽了咽口水,抓着白布巾,张了口却欲言又止。
“无事。”邢慕铮本是冲动而来叫钱娇娘为他擦头发的,但忽一转念,他若突然有此举动,娇娘难免怀疑他是否记得旧事。他嫌自己竟莽撞了,大掌将白布巾卷成一团拽在手里,站起来道,“早些歇息。”
他说完,竟就大跨步出去了。这来也古怪,去也古怪,钱娇娘瞪着邢慕铮离去的背影哑口无言,清雅也莫名其妙,二人面面相觑,清雅跑去栓门,回头问道“侯爷究竟来做什么”
钱娇娘回想方才对话,皱了皱眉。“刚才邢慕铮念的是你的名字”
清雅撇撇嘴,“江南腊尽,早梅花开后,分付新春与垂柳。细腰肢自有入格风流,仍更是、骨体清英雅秀。是一首咏柳的,我爹从来爱柳,就给我从中取了此名。”
“读过书的人取名就是好听。我原只觉你名字好听,不想还有出处。”只是邢慕铮为什么特意与清雅说这些他难道是故意来找清雅的
钱娇娘低头思忖,清雅也有所思,二人各怀心思,说了两句闲话便歇了。
大抵是因为骑马太过劳累,钱娇娘这一觉睡得特别实在,清雅先起来了也没叫她,因为外头下雨了,阿大来通知她们,说是等雨停了再走。
待钱娇娘洗漱好了已过了辰时,她下楼时步伐难得扭捏,双腿间竟因夹了马背酸痛不已。
其他人都起身了,邢慕铮与刘英夫妻俩坐在一桌,刘英与他说了些什么,还抹了两滴眼泪,邢平淳与田勇章田碧莲兄妹俩围着一个走商小贩,笑嘻嘻地转着他放在桌上的圆盘。
邢慕铮见着钱娇娘下来,目光便直直定在了她身上。刘英还唾沫横飞地说着孪生姐姐与她的童年趣事,忽觉外甥心不在焉,顺着他眼神望去,见是钱娇娘,她撇撇嘴,随即笑道“瞧瞧你这懒虫,大伙儿都起来了,你还呼呼大睡,要是咱们把你扔在这客栈了,看你怕不怕。”
钱娇娘与清雅走下来,“姨妈最是心慈手软的,怎会弃我于不顾”她寻了一张空桌子坐下,小二抖着布巾上前来,麻溜地擦了擦桌子,问她吃些什么。钱娇娘要了四个包子两个鸡蛋,还要了两碗豆花。
刘英本是嘲讽钱娇娘的,不想她话里有话,平白给自己添了堵。她暗中啐了一口不再理会,扭头又与邢慕铮说话,搜肠刮肚地寻着姐妹情深的旧事。
“当年我与你娘才七八岁,有一回你娘顽皮,跑到树上去掏鸟窝,谁知竟下不来了,家中大人不在,天愈发地黑,你娘怕得在树上大哭,我在树下焦急,就去抱了棉被来叫你娘跳下来,我在下边接住她。你娘便跳了,她这一跳呀,正好压在我胳膊上,把我的手都给压断了我愣是养了许多时日,才将胳膊养好。”
田林文抚须笑道“看不出来,姐姐原来还是个调皮的。”
邢慕铮也不想娘亲小时竟会去掏鸟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