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1 / 2)

邪神旌旗 楚白 2118 字 2个月前

第364章

不知不觉,伍德在辉石镇已经生活了一周。

这一周里面,他观察了很多,对於这个被联邦称之为“北地希望”的小镇有了相当多的了解,对於其施政的思路和各种关键的技术,也有了一些了解。

以一个间谍的工作来说,他完成得很好。

但他却没有任何的骄傲或者得意,反而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辉石镇之所以能够在短短的不到三年里面从一个破落到快要废弃的边陲小镇,发展成一处世外桃源的呢?

在他看来,关键不外乎两点。

第一是开源,第二是节流。

开源,就是积极地为镇子寻找收入来源。这里最关键的两个收入来源分别是地下农场的负能量精粹提炼,以及村外好几片药草田。前者可以生产出中低档次的魔法材料,并且通过他还没能接触到的手法,转化成多种有价值的资源,在国际魔法材料市场上颇受欢迎;后者则是重要的民生消费品,虽然价格不算贵,但市场对它们的需求简直无穷无尽,完全不愁销路。

有了这两个关键收入,才能支撑镇子里面的各种政策。比方说“美化居住环境”——他从没想过区区一个小镇,也会把环境看得如此重要。镇子的宣传栏上有厉害的画师将镇子几年来的景象分别绘制的画卷,用魔法强化过的画卷坚韧异常,可以随便翻看,让人们回顾这座小镇的发展历史。

从画卷上看,当年菲雷克斯镇长初来乍到的时候,辉石镇其实破落到了极点,地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碎石,饿殍和粪便随处可见,被严寒冻得跟石头一样,一间间民房破落不堪,简直像是被风一吹就要倒塌似的。

但仅仅三个月后,春天来临的时候,镇子里面的房子已经被修缮好了,大大小小的木屋犹如一件件满是补丁却修补完好的衣服,更能看到屋子下面的火炕在冒出少许青烟,想来住在里面一定很暖和,完全不怕寒冷。

到那年秋天的时楸,镇子的道路已经修补好了,和现在差不多,基础是一块块碎石,然后用碾碎的石粉倒入碎石的间隙里面,再一边浇水一边夯打结实。最后得到的就是虽然比完整的条石稍稍逊色,却已经足够平坦舒服的路面。

而且,镇子中央的广场上,也多了不少装饰和庆祝的东西,更有几个村民穿着明显新制的衣服,正在高高兴兴地布置庆典会场。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镇子上的不少屋子开始翻修。虽然经过修补的旧屋还能够使用,但其中一些或者时间太长,或者本身质量就不行,於是村民们将破旧的屋子推倒,屋子的主人则暂时住进了镇长的办公室。图画上一个个已经变得健壮和精神抖擞的人们丝毫不畏惧严寒,井然有序地工作着。镇长办公室的门口,一个老人正微笑着看着工地,旁边两个妇女则在用很大的锅准备饭菜,那热火朝天的景象,纵然只是在画卷里面看到,也让伍德感动不已。

第二年秋天的庆典相当宏大,画卷描绘的是晚上的景象,虽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镇子中心的广场上满是欢庆的人群。几个年轻的施法者让居民们稍稍离远一点,然后朝着天空施展法术,充当烟火。法术爆炸的光芒点缀着夜空。篝火映着人们欢笑的脸庞,脸上满是幸福和欢乐,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伍德注意到,这幅图上的镇子已经有了不少绿色的植物,想来驱逐负能量侵蚀的工作,应该就是在这段时间完成的。

最后一副画卷,是前不久刚刚完成的。镇子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为几位老人庆祝他们的生日。那些在别处应该一脸颓唐生无可恋的潦倒老人们,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好像是开了花一般。广场周围,道路两旁,多出了不少树木。翠绿的树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简直好像是一颗颗珍贵的绿宝石。

这副画卷旁边还附了另外一张镇子的鸟瞰图,可以看出镇子已经有了漂亮的围墙、菜地、药田,只有出产负能量粹的工地那边一片空白,画师在它的位置画了个笑脸,写着“这是秘密”的字样。

对照这五张画卷,伍德很是感慨。

他看得出来,这个镇子的收入的确是不低。但更重要的,关键还在於镇长愿意花钱。

高收入的地区难道少吗?一点也不少。光是在联邦,有着多个稳定产业的镇子就比比皆是,他敢打赌,其中不少镇子的收入绝对不在辉石镇之下。

但那些镇子却跟辉石镇完全不能比,统治镇子的领主,以及把持各个收入项目的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们,无不挖空心思地捞钱,但想要他们出钱改善镇子的条件和民生,那就万万不能。所以尽管收入水平可能是一个档次的,但镇子的情况却截然不同。

而这,就是伍德总结的第二条原因。

节流。

对於一块领地来说,收入再高,如果被统治者完全搜刮去了,只是偶尔从手指缝里面漏那么一点点出来,那再高的收入也毫无意义。

辉石镇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镇长菲雷克斯几乎完全不在乎收入,是问题的关键之一。

这位美丽的女法师几乎把镇子的所有收入都拿出来重新投入了镇子的建设,而属於她自己的产业——比方说那间魔法学校——则完全是用她自己的钱建造的,没有动用哪怕一个铜板的公款。

“公款”是辉石镇居民们在酒馆里面闲谈时候常常说到的一个词,来源就是镇长本人。她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自己是镇子的领导者,却并不是所有者。这座镇子,是属於全体大家的。

这样的话让伍德隐约有些耳熟,他仔细回忆了很长时间,最后终於想起来,那是联邦的创立者兰佩鲁斯大师当年曾经说过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