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内殿,一眼便看见来回踱步的南宫彦,男人闻声回过头来,面色却是布满阴霾,直勾勾的盯着皇甫羽晴道:“告诉朕,你到底在给苏贵妃的香料里放了什么?”
皇甫羽晴整个人怔愣当场,完全不明白南宫彦这话是什么意思!
“放了什么?我……我没放什么呀,不就是用的花瓣吗……”皇甫羽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整懵了,看着浑身透着戾气的男人冲着自己一步步走来,舌头竟不利索的打起卷来,男人骨子里透出的威严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就在南宫彦步步逼近,眼看就要走到皇甫羽晴跟前时,南宫龙泽突然伸手拽上女人柔荑,将她往自己身边靠近,同时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晴儿做的香料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还请父皇明示。”南宫龙泽面色镇定,毫无惧意的对视上南宫彦犀利的眸光,语气沉稳的缓缓道。
皇甫羽晴眸底闪过一抹复杂,一来是她不清楚自己做的纯天然香料到底会出什么问题,二来是她没有想到面对南宫彦怒气汹汹的样子,南宫龙泽竟会为她挺身而出。
“苏贵妃自从用了她的香料,这几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眼下已经起不来床了。”南宫彦苍劲的嗓音带着清晰可闻的怒意。
“苏贵妃的身子向来单薄,未必就是用了晴儿制的香料才会一病不起的。”南宫龙泽淡淡道:“据说母妃不是也有一瓶那样的香料吗?她如今不也好好的……”
“你这是在指责朕胡乱猜忌吗?”南宫彦眸光一暗,瞬间将矛头指向了南宫龙泽。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觉得父皇还是应该等事情查清楚后再下定论!刚才进殿门时看见几位太医正出去,不知太医们对苏贵妃的病是什么说法?”
“查清楚?朕倒是想听听你说该如何查?连太医也说不出个原委。朕已经问过苏贵妃,她这身子骨的异常就是从用了平南王妃的香料后开始的,这件事情若是说与平南王妃无关,着实让朕很难相信……”
“臣妾斗胆,皇上可否让臣妾见见苏贵妃,臣妾一定要替自己洗刷冤屈,我制的香料绝对是没有问题的。”皇甫羽晴还是上前一步,一脸正义凛然的面对着南宫彦。
女人毫无惧意的眼神似也触动了男人内心深处敏感的神经,看着那张熟悉的漂亮面孔,南宫彦稍稍沉思数秒,最终点下了头。
“好!朕就给你一次机会,看你怎么替自己洗去冤屈。”南宫彦低沉出声,面色依然严厉,语气却明显的松软了几分。
南宫龙泽眸底也划过一抹担忧之色,如果真如父皇所言,连太医也查不出端倪,而苏贵妃又紧咬着说是香料的问题,那皇甫羽晴这次着实是惹上大麻烦了。
皇甫羽晴在丫鬟的引领下进了内殿,南宫龙泽则留在了外面,望着女人窍盈的背影消失在你玄关处,男人深邃的瞳仁越来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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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苏贵妃的寝宫,屋里的装饰摆设都分外别致,椅凳都搭着银红撒花,椅脚还包着脚踏,沿窗摆放着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置於其上。
皇甫羽晴的眸光顺望向床榻的方向,隔着轻纱幔帐,能够看见躺在床上的人影,应该就是苏贵妃了。
“臣妾参见苏贵妃,苏贵妃吉祥!”皇甫羽晴上前,恭敬的行了礼。
“你来做什么?出去--”苏贵妃轻柔的嗓音透着不悦,短短几日光景,身子骨就弱成了这样,定然是有诡异的,而这几日她正好用了皇甫羽晴送来的香料,左思右想问题还是出在这瓶香料身上。
“苏贵妃不会真的以为是臣妾在香味里下了毒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动机何在?”皇甫羽晴的声音清冷而平静。
“本宫怎么会知道你的动机是什么?在这深宫里,想置本宫於死地的人太多了,确实是防不胜防。”苏贵妃轻柔的声音同样是冰冷的,入宫两年一直相安无事,不知是那些人顾忌皇上的威严,还是因为她真的很小心,却偏偏这一次,她轻信了人。
“就算是死,那也得死有所值!如果今天我是被人诬陷,那是万万不甘心的,所以……臣妾有个不情之请,想亲自替苏贵妃检查一下身体。”皇甫羽晴的声音很诚恳。
“本宫觉得就没这个必要了,太医都无能为力,你又能有什么办法……”苏贵妃冷漠的声音从帐幔内传来:“总之……若是本宫的命不保,你也定然活不成。”
“既然横竖都是死,苏贵妃又为什么不能让我看呢?”皇甫羽晴倔强的应道。
片刻的沉默后,苏贵妃虚弱的声音缓缓逸出:“好!今日我就成全你,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丫鬟缓缓拉开帐幕,苏漫苍白绝美的小脸映入皇甫羽晴的眼帘,和几天前相比,确实消瘦了不少,特别是皮肤的颜色,看起来着实白的让人感觉像见了鬼似的。
此时的苏贵妃虚弱的轻闭上眼睛,皇甫羽晴的眉头却在此刻蹙紧,大概是孕妇对气味儿特别的敏感,她怎么嗅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令她不由胃里一阵翻腾。
“苏贵妃有受伤吗?为什么会有血腥的味道?”皇甫羽晴瞥了一眼照顾在苏贵妃身边的两名丫鬟,丫鬟们慌张的频频摇头。
“贵妃娘娘就是身子骨弱,倒是没有伤处。”其中一名丫鬟急急出声,有她们细细的照顾着,哪里能让苏贵妃再次受伤,若是真有个好歹,她们的小命也保不住。
皇甫羽晴紧皱眉头,她绝不可能闻错,虽然屋内有熏着檀香,可依然掩盖不住这股味道。
掩盖?这两个字突然再度浮现在女人脑海,皇甫羽晴的眸光倏地望向两名丫鬟,淡淡问道:“平日里苏贵妃的房间也会点檀香吗?”
“这檀香是离月姐姐点上的,说是可以安神。苏贵妃这几日总睡不安稳……”小丫鬟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应道。
皇甫羽晴心里闪过无数可能,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她必须先替苏贵妃检查一下身体,那股浓郁的血腥气息,她确实正是从苏贵妃身上飘逸出来的。
当皇甫羽晴的手开始褪拨苏贵妃的身体,微昏的苏贵妃睁开迷蒙的双眼,当见到皇甫羽晴时,眸光划过一抹异色,朱唇微启,似在说什么,声音却是很小,让人听不清楚。
“苏贵妃难不成现在还担心我会害你吗?咱们俩现在是挷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了,所以你就安心闭上眼睛休息,让我查个仔细。”皇甫羽晴故作轻松的淡淡道,苏贵妃半眯的眸盯着她看了数秒后,最终缓缓闭上眼,任由她摆布了。
皇甫羽晴沿着女人光滑的肌肤细细检查,意外发现女人白希的皮肤上出现零星的红点,虽然并不密集,却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再顺着这些红点一直往上,在苏贵妃的脖颈和青丝间出现了更加密集的红点,这似乎显得有些异样。
“快去叫太医,我找到问题出在哪里了!”皇甫羽晴眸光一亮,太医们之所以不手无策,那也是因为他们根本不被允许亲近贵妃娘娘的玉、体,只能在帐幔外号脉,这样怎么可能查到病痛的症结之处。
丫鬟们微微一怔,其中一个怔愣在原地没有反应,另一个则面露喜色,急急的朝外奔去,很快得到消息的南宫彦也出现在内寝,太医府里最资深的姜太医又一次来到了漫花宫。
南宫彦亲眼看见了皇甫羽晴指给他看的红点,虽然依然有忌讳,可为了救苏贵妃的性命,最终也只好应了下来,让丫鬟拿白布蒙了女人的身体,露出红点处请姜太医过目。
不料,当姜太医看见那些红点时,顿时惊呼出声:“不得了,不得了,皇上,贵妃娘娘身上的这些伤口像是水蛭咬至,难怪贵妃娘娘的身子会一日比一日虚弱,血气全无,原来竟是这般原委。”
“啪--”的一声,南宫彦的大掌狠狠拍上身的案台,手被木屑划伤了竟也浑然不觉。
皇甫羽晴顿时也恍然大悟,水蛭不就是他们所说的蚂蟥吗?那东西可是个吸血鬼,联想到苏贵妃的伤处,最为密集的地方也就是脖颈之间,难道……
下一秒,皇甫羽晴灵光一动,瞬间找到了谜底,让姜太医背转过身体,她则顺势扯下苏贵妃头下的枕头,撕看开来顺势扔到帐幔外的地面上。
南宫彦还没有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正想怪罪皇甫羽晴无理,眸光却在瞥见落在地面的枕头时大惊失色,几十条蠕动的小虫在枕头里爬着,看上去好恶心。
“果真是水蛭,该死的东西!”南宫彦咬牙怒喝了一声,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还想责备皇甫羽晴的失礼,上前一脚踩过去,只见水蛭肚里的腥血全都喷到地面上。
皇甫羽晴也顿时完全明白过来了,难怪自个儿会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儿,这枕头里的每一条水蛭恐怕吸血都吸得饱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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