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什么态度?皇上赐个名而已,就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正眼都不看本宫,宝镜,给我打她一巴掌,长个记性。”主子说道。
靠!这不是纯找碴吗?
任君紫还未等解释,一巴掌打得她回了神。
“本宫教训你,你还不谢过本宫?看来是不满?宝镜,再打。”
两巴掌,任君紫心头跟液化的钢水一样,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他娘的,给我记住,老娘不还回去就不姓任。
“别以为皇上赐名就可以眼睛朝天了,本宫要给你赏赐,你还敢推三阻四?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女巫婆说道,经过她身边:“宝镜,赏的东西回头送给得意。”
香风过,人已远,空留背影。
“啐”——任君紫对着背影留下一口唾液。
死镜子,还真是手下不留情,她本来面黄肌瘦的脸,这下子可总算有了红润的颜色了,热腾腾的。
回到清乐宫,放好花儿,任君紫不声不响低着头,打算拧个凉毛巾敷敷脸,不留神碰到一个人。
“怎么无精打采的,得意?”送走个镜子,又来个首饰钿子姑娘。
任君紫便抬头做可怜状,看着钿子姑娘,从那天的情形来看,钿子和镜子属於同性相斥的正负极,没准儿钿子姑娘能替她出口气。
“这俩小红手印——”扭扭她的脸:“谁打的?”
摇头。
宝钿看她,眼珠转了转:“要不,你跟公主说去?”
“是宝镜姑娘。”任君紫故意低了头,这是你逼我说的。
宝钿冷哼一声:“死丫头,敢欺负我们清乐宫的人。”
“宝钿姐姐,你别跟公主说,宝镜姑娘也是奉旨办事,说来也怪我自己,娘娘说了要给我赏赐,我却磨磨蹭蹭不去,娘娘定是以为我心里轻视她……只要娘娘解气了,我这两下子没事。”任君紫说道,深明大义的样子。
清苑说小肉球和主人一样难看,大概也是看淑妃不顺眼地,最好狗咬狗一嘴毛,没一个好人。
吃过晚饭,终於消停了,她一个抓鸟的太监是不用值夜或者守门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任君紫也睡不着,想着这些从天而降的莫名其妙的事情,使劲晃晃头,烦死了。掰手指算算,还有三个月零九天呢。
屋子里似乎有一点声响,任君紫以为是老鼠,小太监住的地方能好到哪里去。
盘腿坐在床上,学秦九的老僧入定式,也许能静静心也说不定。感觉一阵微风迎面扑来,有一种压迫感。
睁开眼睛,便见眼前多了一堵墙,吓得任君紫往后一仰,脑袋碰到了床板发出一声闷响。
“你这一天天,多灾多难的。”墙说话了。
“多灾多难也是被你害的。”任君紫站起来,居高临下,借着微弱的光俯视他,当然啥也看不清,只能见他两只眼睛亮晶晶仰视着她。
叉着腰,任君紫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大哥,看在我腰都要摔断了,又受了好几天的气,外加挨了两个耳光的份上,剩下那三两银子咱们就到此为止吧。”强悍的架势,虚弱的语气。
“谁打了你耳光?”他问道,忽然抬了手,摸摸她的脸:“难怪看起来像馒头。”
任君紫愣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拍飞了他的手,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我欠你钱没错,可没说你可以轻薄我。”
完了,她的脸皮就这样被摸去了,还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还疼?”他不以为意,在床边坐下,拍拍床:“坐下说话,仰着头说话不舒服。”
“你说,到底放不放我?要是不放,我现在就喊了,反正清苑公主准备逮你呢。”任君紫说道。
“喊啊!让人知道你深更半夜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你想想,谁吃亏?”他语气轻松。
“反正我现在是太监,你连公主宫里的太监都敢……那啥……看清苑公主饶得过你?”任君紫斜眼睛瞪他:“快说,到底一笔勾销不?”
他摇头:“本来是可以的,可是,今天公主去和皇上说要调了你到清乐宫,皇上也同意了,这样便不行了。”
“那你去求皇上啊,你不是见得着吗?不是红人吗?”任君紫说道,忽然想起来:“对了,你到底姓甚名谁?就因为不知道你的名字,被清苑公主恐吓好几回了,她非以为我骗她,还说我要勾搭皇上……真是……”
他闷声笑了:“勾搭皇上?有点自不量力。”
“笑个……鸟!他勾搭我,我还不干呢,我又不是缺心眼,去勾搭个种马!”任君紫说道,拍他肩头一下:“快点说叫啥名字,别转移话题。”
“说了你别吓着。”他说道。
任君紫摇头,难道你还能姓皇名帝啊?
“孟轩。”他说道。
任君紫笑了,很没诚意地笑了:“白瞎了好名字。”
头上又挨了一记扇子。
商谈的结果就是任君紫现在不能出宫,要等他找好了时机和皇上提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