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重,你别总抱他。”就连赵衡自己,抱着赵保儿时间长了都觉得手臂酸疼,何况她力弱。
“可臣妾不舍得啊,保儿那么好我当然希望多抱他一会儿。”换过奶娘后,赵保儿明显有些不安更喜欢粘着她,她心疼的不得了,当然要多陪陪他。
赵衡将欢腾的赵保儿接到怀里似真似假的叹气:“小肉墩,你吃的太多了!”
赵保儿听不懂,反而觉得父皇是在和他亲近,很是热烈的在他脸上糊上三四口口水,高明纯盯着那清晰的口浮水印闷笑不已,气氛温馨而宁静,她喜欢的不得了,盼着日后都是这样平稳的日子。
这原本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可次日天牢狱卒去查过关在狱中的犯人后吓得屁滚尿流到上官面前哆哆嗦嗦的禀报:“大、大人,那杨钊元换了一个人……”
“什么?”牢头不敢置信的跑到关押杨钊元的监牢前,里头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可拿开他遮面的乱发的确看到一张陌生的脸,而此人身形和杨钊元一般无二。
那人自知死到临头,颤颤巍巍拿出一封信:“这是要交给陛下的信……”
牢头恨不得立刻将此人杀死再把不知在何处的杨钊元换回来,杨钊元那么严重的罪名竟然能让人跑了,他如何和陛下交代,还敢留书一封,分明是在挑衅!
但事情已经发生,牢头不敢多耽搁,连忙禀报他的上官,再去宫中禀报皇帝。
赵衡听闻后并未动怒,反而要将那封信拿起来,王儒章一惊,上前一步拦住:“陛下,容奴才检查这信纸可有什么蹊跷。”
“无事。”是一封平常的信,连纸张都是牢头先前送过去让杨钊元写供状的。
赵衡打开信件看完,脸色从平静无波转为薄怒,冷声吩咐禁军大统领傅雷:“派人去查杨钊元逃到了何处,去公主府将虞真长公主请到宫里来,她若是不肯来就给朕绑过来!”
皇帝轻易不发怒,盛怒之下所有人均是噤若寒蝉,脚下生风的去办其交代的差事,王儒章亲自去公主府,赵衡将伺候的人遣下去,承干殿内只剩下他一人。
赵衡又将那封信看了一遍,杨钊元信中口气很是得意,开篇便写道。
“臣只是生不逢时才斗不过陛下,此次臣前去北狄,光明正大与陛下斗一斗,看到底是谁输谁赢,若我赢了向陛下取一件宝物。
陛下重生隐忍一年多,想必是猜到我等身份,臣打开天窗说亮话,前世陛下被驱逐出京,皇后娘娘住在避暑山庄,臣仰慕娘娘,经常前去探望,我俩是无话不说的知己,今生臣依旧爱慕娘娘,还请陛下善待娘娘,日后臣回京定会带走娘娘。”
“竖子!”赵衡手上发力,捏着薄薄信纸,从未有过如此怒火。
他忍了又忍,起身带人前去椒房殿,而椒房殿里高明纯接到高家送来的消息,昨夜里高明宜被人掳走,只留下一张字条,说要随心上人浪迹天涯,高家人连高明宜何时被掳走的都不知晓!
“难道是他?”高明纯下意识想起杨钊元来,高明宜一个闺阁小姐,唯一与她有关系的危险人物就是杨钊元,可杨钊元身在天牢,不日就要行刑问斩,他难不成还能从天牢逃脱去高家掳走高明宜?
她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赵衡大踏步走进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怒意,伺候的人被他厉声赶走,就连赵保儿也被抱走。
“陛下……这是怎么了?”赵衡是个温文尔雅又懂得隐忍的人,高明纯很少见他发火,说实话心中是有些怕的。
赵衡将手中信纸交到她手上,高明纯连忙低头去看,短短数百字,她看完已经气得浑身发抖:“这信是杨钊元写出来的?”
“狱卒方才牢里的杨钊元换了个人,便来承干殿禀报,还带着这封信。”赵衡按捺着怒意。
“陛下……怎么想的?”高明纯双手冰凉,她未曾重生,只是借着师父给的玉佩看到过些微片段,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知道杨钊元曾对她有意,可怎么也不会和杨钊元成为知己!杨钊元是在血口喷人!
赵衡骤然缓和了情绪:“你呢?”
高明纯沉默片刻,继而抬起头直直看向赵衡,两人异口同声道:“我想杀了他!”
“我想杀了他!想亲手杀了他!”高明纯重复一遍,彷佛浑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杨钊元杀人诛心,将此信给赵衡无非是想让赵衡对她产生怀疑,然后厌弃她、甚至杀死她,他用心何其歹毒?!
赵衡忽然笑了,先前愤怒一扫而空:“阿纯,朕和你保证,一定会活捉杨钊元。”
若是高明纯不敢杀,那就他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