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
高明纯蹙眉,她才二八年华,不想守寡!
山下帐篷里灯火通明,皇后娘娘不睡,旁人更没心睡觉,皇帝坠崖这么大的事,先捂着脑袋吧。
唯一睡着的杨钊元在被太医灌了一碗药汁后也醒了过来,小厮正守在一旁,见他醒来高兴极了。
“公子,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杨钊元笑的怪异,勉力坐起身又呕出一口血,心里却没这么畅快过:“陛下找到了么?”
小厮脸上的喜悦瞬间飞走,低声道:“只找见一只玉佩。”
“扶我起来。”
杨钊元跌跌撞撞走到帐篷外,便朝最大那顶帐篷看去,里面一片光明,只是不见人影,他又向前走两步才见到那娇小人影站在帐篷外向东山看。
“皇后那边有别的动静么?”
小厮不明所以:“并未听说。”
“你下去吧。”
杨钊元独自站着,明眸之中丝丝缕缕愉悦,他竟然能回到阿纯未死之前,还是皇帝坠崖这样的微妙时刻,一切尚未可知,难不成是上天垂怜他一片苦心?
子时末,禁军一校尉来报,找到陛下御用箭筒、弓/弩,紧接着是摔死的汗血宝马,只是不见皇帝的踪影。
汗血宝马的屍体摆在营地前的空地,万籁俱寂,差点累趴下的皇室勳贵和禁军侍卫跪在一旁,齐王浑身发抖,难不成皇帝真的死了?他瞟了一眼冷若冰霜的高皇后,不敢带头开口。
高明纯眼泪都没掉一滴,冷硬吩咐:“所有人全部去山上找陛下,必须找到陛下。”
活要见人死要见屍。
傅雷沉声应是,转身向前跑去,剩下的人更不敢罗嗦。
罗璧颤着手给高明纯送来一盏热茶,连让她坐下歇一会儿的话都不敢说。
派往东山的禁军如同泥牛入海再无声息,天光渐渐亮起来时,黎太后派人来问消息,东山的消息一直有人往宫里递,撑到这时候还没找到人黎太后也是坐不住了。
高明纯仰头看向天幕中熠熠闪光的北斗星,各种念头在心间盘旋,皇帝若真的坠崖摔死且无子嗣,那一定是要过继宗室子弟做太子,而先帝留下的皇子中只有已故湛王有一个儿子,远在封地的惠王也是新婚并无喜讯传出,可湛王世子不是襁褓幼子更亲近湛王妃,他若登基为帝,她这个先帝元后怕是要苟且偷生,就连高家也会被连累,倒不如自己‘生’个皇子出来……
“皇后娘娘!陛下找到了!”
“皇后娘娘!陛下找到了!”
来报信的禁军眼中带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高明纯心中升起希望:“陛下如何?”
“陛下尚在昏睡,昨日在山上采药的农女救了陛下!”
“太好了!”营地沸腾起来,都不再是哭丧脸。
高明纯立刻要跟随禁军上山迎接陛下,报信禁军不敢劝,倒是一直怂巴巴的齐王凑上来:“皇嫂,小王陪您上山迎接陛下!”
两人并肩而去,步伐很快。
一直站在帐篷外的杨钊元轻轻蹙眉,皇帝怎么找回来了?这采药女前世可不曾有过。
东山断崖之下陡峭崎岖,几乎连路都没有,齐王身娇肉贵爬上去都有些费劲,却见柔弱女子高皇后身轻如燕手脚并用竟然走在齐王前头,在皇帝面前卖好这等美差齐王可不想让给别人。
走到半途,傅雷正遇上傅雷背着皇帝往下走,周身有七八个禁军侍卫守护着。
“陛下——”高明纯嗓音满含情意担忧,不复方才的冷静自持。
赵衡头发散乱,趴在傅雷背上并无回应,高明纯连忙握住他垂下来的手轻声唤:“陛下?陛下,陛下……”
“傅统领快将陛下送下去,让太医诊治!”
“是。”
傅雷背着赵衡往下山的路走,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把皇帝给磕着碰着,齐王站在一旁给他们让路,怪异的看了皇后一眼,还以为皇后要哭哭啼啼呢。
一行人匆匆忙忙护着皇帝下山,齐王靠在树上歇一会儿才想挪动,却听身后有沙沙声像,又传来一声娇喝:“公子别动!”
齐王好奇的扭头,只见一条拇指粗的银蛇吐着蛇信子朝他而来闭眼大嚎:“啊——蛇——”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背后有人轻笑:“公子莫怕,蛇没咬你。”
齐王似信非信睁开眼,却见那银蛇正绕在一妙龄女子手上不断扭曲,他瑟缩了一下:“多谢姑娘。”
女子笑笑把蛇放到药篓里,要往山下走,她身后还跟着禁军侍卫,齐王灵光一闪:“姑娘莫非是救了陛下的采药女?”
“约莫就是我……”女子露出一个羞涩笑容,缓缓走到齐王面前。
齐王这才发现这女子个子高挑,竟然比他猛上三四寸,笑起来还有一对梨涡,齐王那颗躁动的心不安分起来,殷勤跟在女子身后:“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女子走在前面,不大文雅的翻了个白眼,说话时却柔美清甜:“奴家姓白。”
“白姑娘啊,小王陪姑娘下山。”